陆简和王维两人坐在通铺上,陆简赤着脚,王维穿着袜子,两人相隔三个铺位,其他人和之前一样,面对两人沿着通铺边缘坐成一排。
陆简在通铺上居高临下,俯视了一圈,感觉非常奇特,在下面时,就看到上面两个位置,坐着两个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等到坐在了上面,他发现可以轻松的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这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夹在人群中,他能看见和听见的东西就会很少,位置决定了视野,人只有跳出自己的圈子才能看到原来看不到的东西。
王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人和他说笑也不去理睬。
事情的结果比他想象的好,他并不是个好斗的人,但是昨天晚上实在太煎熬了,就像他正准备睡觉,隔音效果很差的楼上一声巨响,扔了一只鞋在地上,于是他一直在期待另一只鞋掉落的声响,结果这响声迟迟不来,直到天亮都没有动静,于是他就失眠了整个晚上。
碰到坏事不可怕,等待才是最难受的,所以他再三考虑才决定主动出击。
三炮和龙头聊了几句之后站起身道:“刚才龙头的话相信大家都听清楚了,这里是监狱,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管理!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要相信龙头和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监狱哪有不打架的?这不是事,不服从管理,那就乱套了,那才是大事。”
三炮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众人只是沉默的听着,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各自揣着想法。
陆简生活中和电视中也算见过不少所谓的坏人,各种流里流气、飞扬跋扈,像这里这么乖巧的还真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是本性,还是在这里学会了低头,但不管怎么样,‘乖巧’是种事实,这事实对他很有利。
陆简很理性,做不到无法无天,所以最害怕无法无天,做事不计后果的人,这种人是毁灭性的力量,很轻易的就引爆自己,和别人同归于尽。
只要人开始思考,就会权衡,一旦开始权衡,做事就会有无尽的顾虑,行为就会有迹可循,这种人应对起来不难,至少陆简已经在慢慢学会怎么应对,很幸运,这里似乎都是这类人。
“哐!哐!哐!”有人敲响了铁门。
“老于!”三炮看了眼外面的人叫道。
陆简看到老于凑到门口,门外的人也穿着囚服,和老于聊了几句,一付亲热的样子,随后递进来几包东西,便走了。
这刷新了陆简的几个认知:一,看守所里居然有随意走动的犯人;二,三炮不是唯一代表监室和外面接触的人;三,老于这人不是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人的力量由两部分组成,就是自身和关系网,像陆简这种光棍一条的,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但一般人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只不过在这里,关系基本都被切断了,最多就是内部人员的联盟关系,而如果有人能在这封闭的环境里还能有向外延伸的关系,就会有莫大的优势。
这时,广播响起:下午放风取消,所有监室进行劳动作业。
“终于有活干了!”杨青搓着手,欢呼道,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又是这**东西,搞的老子手指都起茧了!每次也就杨青你把他当宝!”张根硕吐槽道。
“二爷,都说老人家玩性堪比小孩,怎么你就半点没沾边呢,你就把他当玩具打发时间,啪,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多好。”杨青乐呵道。
“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玩**都比玩这个有趣!”张根硕撇嘴道。
“二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有玩头的!”杨青嬉笑道。
他转过头,对陆简道:“嘿,新兵,你知道二爷叫什么名字吗?”
其他人似乎都很熟悉这个梗,都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只有陆简不明所以,老实答道:“张根硕,和那个明星一样,我听你们叫过。”
“切,那是二爷的外号,他叫张根,有钱有货,女人最爱,”杨青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兴致勃勃道,“明白了吧?”
“财大器粗,是吧?”陆简笑道。
“那只是一方面,”杨青摇摇头,“最重要的是,不对,我操,你小子也是污的一逼啊!”
“好了,干活了!”张根把杨青按到位置上,难得露出个笑容,对陆简道,“新兵,你这词说的好,到位!”
众人也都露出心领神会地神情,刚才的僵化的氛围渐渐融合下来,就像从未发生过事情,除了还低着头无声抗议的王维。
老余将几袋子东西打开,是一些细绳般的电线,有三种颜色,还有衬衫微型钮扣大小的磁环,他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四样东西,包括值班的陆简和王维,说道:“这次还是二五二,晚饭前搞完,大家动作快点!”
陆简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一脸懵逼,三炮喊道:“值日生坐到龙板上,陆简你不会做,让徐强教你!”
“新兵,你看好了,很简单的。”徐强听言,对着陆简示范道,“红线和蓝线在两边各绕两圈,长一点的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