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被人抓了起来,任凭他使劲力气都没有办法逃脱,最后精疲力尽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头有点晕,有点胀痛,却出奇的清醒,耳边依稀能听到远处车行人言的喧闹声。
周围一片漆黑,不远处一道淡淡的白光透过条栏投在地上,留下一片模糊的影子,不够照亮他的视野。
手腕有点疼,他左右扭动了两圈,好在不影响活动。他伸手在四周摸了摸,身下是一人宽的软垫,旁边是一面软墙。
屋内打着空调,所以虽然是深冬,陆简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空气有点浑浊,还弥漫着一股发酸的酒味。
这是什么地方?这肯定不是自己那狭小的出租房,难道刚才那不是梦,我真的被抓起来了?是谁抓的我?为什么要抓我?
他保持平躺的姿势,脑子快速运转起来。
完整的最后记忆是,自己参加朋友聚餐,喝了不少啤酒,之后记忆就出现了断片,然后是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似乎自己和人起了争端,警察来了,然后去了警局,在途中和自己起争端那人一直在碎碎念,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结果被警察扣上了手铐,记忆到此中断,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看来手腕的伤痕是手铐留下的,那把自己关起来的不是警察就是吵架对象,从墙体做了保护措施来看,估计是警察局的可能性大一点。
只是打架而已,就记忆而言,自己不致于把对方打伤,把自己关起来最多就是自己酒后失控,警察让自己醒醒酒罢了。
还好不是那些他最担心的人,想到这,陆简松了口气,他心里有个秘密,这半年来他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便是因为这个秘密。
陆简三年前毕业于临市一所普通本科院校,毕业后经过五轮面试,进了一所世界五百强大公司在该市的营业部--一个超市,当仓储部门储备干部,就是个仓库管理员。
他兢兢业业做了两年,成了仓储部经理高级助理,除了每个月工资涨了四百,依旧是个仓库管理员。
人生的转折出现在半年前,一个好友指给他一条发财的明路,深思熟虑之后,陆简辞了工作,毅然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接下来,陆简过上了步步惊心的日子,半个月后,他来到了这个陌生城市,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每天深居简出,做起了一直想要做的事:写作。
这次一起喝酒的,就是最近他在网络上认识的,同一个城市和他一样的写作爱好者。这是第三次聚会,向来谨慎的他也放开了心怀,这年头,面对陌生人才放得开,都是生活失败者,说起遇到的挫折,经验都异常丰富,借着酒劲聊的格外起劲,不知不觉都喝多了。
陆简也不慌张,双手支撑,坐了起来。虽然国人有生不进官门,死不进医院的说法,这地方陆简是第一次来,但他经过那件事后,再加上半年来的调整,已经变沉稳许多。
“你醒啦!”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
“谁!”陆简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微弱的光线,这是一个五六平方的黑屋子,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一个和你一样被关在这的人。”黑影答道。
“这里是公安局?”陆简虽然有猜测,终究不确定。
“你都忘了?”黑影反问道,似乎有些诧异。
“断片了!”陆简点点自己脑袋苦笑道。
“草,老子喝点酒,被关在这已经烦死了,还要听你一晚上的呼噜声,你倒好,天塌下来当被盖。”黑影没好气道。
“嘿,就当在宾馆住一晚呗,真皮沙发,比我家那木床舒服多了!”陆简拍拍软垫打趣道,对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无疑是肯定了他的疑问,这让他放松了下来。
“草!”黑影将头埋进双膝,不再说话。
陆简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贴到条栏往外看。
条栏是一扇开在门上的气窗,气窗面对着一堵白墙,中间夹着一米多宽的过道,过道上吊着一只惨白的节能灯,过道的一头是面白墙,另一头则是扇关闭的铁门。
“有人吗?”陆简对着气窗外喊道。
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回应。
陆简想看看时间,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钱包、钥匙全不在身上。
“朋友,知道几点了吗?”陆简向黑影问道。
黑影无动于衷。
“我手机是不是被你拿了?”陆简想了想又问道。
黑影还是没有反应。
“拿了就拿了,那破手机我也不想要了,”陆简继续道,”你给我看一下,看一下我就给你,我就想知道时间。”
“老子没拿你的手机,东西都在警察那,”黑影突然跳起来吼道,“这是醒酒室,草!也是拘留室,知道吗,草!”
“拘留室?”陆简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和黑影拉开距离,小心打量着对方。
黑影蜷缩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