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人在本尊身边的百里范围之内，这镜子便会有反应。事不宜迟，本尊会亲自出手去抓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临渊温柔地开口，虚无的修长食指勾起了莲笙的下巴，在她的嘴角印下了一个冰冷的吻。

“是，魔尊。”

莲笙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羞涩地点了点头。当临渊的身影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之后，莲笙这才恢复了面对外人之际的高傲，离开了水晶宫。

鸿蒙空间中，顾惜朝已经剖开了镜夜的肚子，取出了魔髓，将它禁锢在了阴之地。眼看着麻醉丹药的效果就要到了，她立刻带着镜夜，闪身出现在了贝壳榻上。

有她炼制的疗伤药，再加上鸿蒙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速，镜夜身上的伤口，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恢复了生机，那些重新长出来的鳞甲很快会遮住那道疤痕，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常。

镜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却是微微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了肚子，平坦的小腹，以前那黑色枯败的鳞甲已经变成了浅浅的淡金色，美得如梦似幻。

顾惜朝救人救到底，在他的身上用了万年灵乳，所以他的变化才会如此之大。她也没想到，镜夜的鱼尾竟是如此特别的金色，想起阿绿叫他殿下，看来，只有鲛人的王族，才会有如此特别的血脉了。

“我——”镜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场景，几乎只出现在梦中，他竟然真的好了！

那折磨了他多年的痛苦终于得到了解脱，他微微动了动鱼尾，整个人便已经轻快地在水中游动了起来。自从肚子里面有了那个古怪的东西，他便浑身僵硬，连动弹几下都是剧痛，只能一直躺在贝壳榻上。

身为鲛人，竟然连游水的本能都失去了，镜夜几乎都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麻木枯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喜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本就精致美貌的容颜，越发显得灿若朝霞，耀眼极了。

“恭喜你，从今往后，你就是个正常的鲛人了。”

对方的情绪，也让顾惜朝笑了起来，身为一个医生，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病人恢复之后轻松喜悦的表情。不管她有多累，这一刻都会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谢谢，谢谢你！”

金色的珍珠噼里啪啦的落下，鲛人的眼泪，如此可贵而又美丽。除了极为痛苦的时候无意识中的哭泣，镜夜还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流泪。

许是因为恢复了元气，镜夜原本有些沙哑虚弱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动听。顾惜朝忍不住心神一荡，险些迷失在他这浅浅的一句话里。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元神，隐隐有着破体而出的迹象。

似乎觉察到了自己造成的后果，镜夜顿时指责极了。他不再开口发出声音，而是选择了神识传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你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镜夜没齿难忘，定当厚报。只要是姑娘提出的要求，不会威胁到鲛人族的安危，镜夜万死不辞。”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吗？”顾惜朝摇了摇头，不得不说，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就算这鲛人的肚子里面不是魔髓，她还是会出手帮他的。

觉察到里面的动静，阿绿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当它看到完全恢复了往日风华的殿下，顿时喜极而泣。

“太好了，殿下，你终于好了！”

“人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家殿下！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报答你！”阿绿激动得停不下来，立刻捧了一个鲛纱袋子，风风火火地去装鲛珠了。

顾惜朝哭笑不得，倒也觉得这小鲛人挺可爱的。

“不用了，殿下只要再休息几日，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只是那东西到底吞噬了殿下你不少的生机，你的寿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无碍的，鲛人的寿命很长，不过几百年的时光，只要我努力修炼，就会没事的。”镜夜显然并不在意，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十足。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也该离开了。”

得到了魔髓，顾惜朝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她打算回到地上，找九玹汇合。免得发生了什么意外，反倒是保不住这魔髓。

见她神色坦诚，镜夜再次心生好感，人类都是贪婪的，可眼前的女子却明显不一样。他想了想，将方才落下的金珠捡了起来，装在了一个小巧的贝壳之中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信物，有这珠子，海兽便不会伤你，还会为你引路。你下次若是再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自从肚子鼓起，力量被压制，镜夜就再也没有流出过金色的眼泪了。这金珠，也是鲛人王族的象征，足以代表他的身份。

“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顾惜朝笑着收下，恐怕，她是不可能再会来第二次了，不管怎么样，这是对方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