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机场外面的道路上,夜晚的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身后的迈巴赫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车上的贺政羲深邃地双眼看着她的身影不语,只是紧握地十指有些泛白。
“先生,要请小姐上车吗?”
“跟着她。”
贺政羲看着施尔尔纤瘦的背影,这段时间忙着准备演奏会,她瘦了不少。
施尔尔知道贺政羲一直在身后跟着她,她疲惫地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车当即停下,车门打开,贺政羲走了下来,他迈着堪比模特的长腿走过来,站到她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举起她的脚,褪下她的高跟鞋。
被磨得红肿的脚踝,贺政羲看到后低喃:“每次都拿自己跟我赌气?施尔尔,你赢了。”听到这句话,施尔尔鼻头一酸,眼眶地泪水在打转。
“贺政羲,我饿了。”糯糯地声音,像是示弱的表现。
施尔尔抱住了贺政羲,小声地在他耳边低喃:“是外公让你结婚的,我知道的。”
贺政羲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难从贺政羲地嘴里说出来。
婚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形式,是为了老爷子能安心,为了给家族一个交代,最重要的,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好怀里的女人。
“我原谅你。”
施尔尔第一次见到贺政羲那年,她十二岁,他二十四岁。
他们是相差十二岁的表兄妹。
施尔尔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第一眼见到贺政羲的样子。
他跪在大厅中央,外公手里的藤条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平静又坚定的样子格外好看。从此,施尔尔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出现比贺政羲还要好看的男人了。
“贺政羲,你是贺家的继承人,你的未来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外公贺柏恩边打边教训道,因为外公所有的期望都在贺政羲身上。
“政羲,向爷爷认错啊!”舅妈焦急地哭喊着。
施尔尔被妈妈牵着走进了大厅,外公还在持着藤条打着贺政羲。
小小的施尔尔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后背,不解地问道:“妈妈,为什么外公要打那个哥哥?”
“尔尔,你记住,这是你的政羲哥哥,快去求求外公别打了。”妈妈嘱咐道。
施尔尔听到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贺政羲,她跑到外公地耳边低语了几句。
外公笑了,他放下藤条将她抱在怀里:“你这个鬼灵精!”
“外公说话要算话的,不然我以后都不和妈妈回来了。”施尔尔故作生气地样子,嘟着嘴看着贺政羲,随即对他眨了眨眼睛。
“好好好,我的宝贝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贺柏恩被施尔尔哄地喜笑颜开,贺政羲还跪在地上,他和施尔尔四目相对,施尔尔挣脱了贺柏恩的怀抱,走到他面前甜甜地笑道:“贺政羲,我是施尔尔。”
这一声“贺政羲”,就这么叫着叫了许多年。
咬着叉子看着眼前地栗子蛋糕,施尔尔迟迟不想动,因为吃完饭后甜点,贺政羲就要离开了。
他似乎知道施尔尔的顾虑,贺政羲缓缓说道:“演奏会结束后,去散散心吧。”
“我才不要一个人去。”施尔尔拒绝,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贺政羲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之后,他会有蜜月旅行吧?贺政羲会和另一个女人去蜜月旅行?
是不是从此,贺政羲就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我听Ben说,你想要去度假。”
“Quindi tu e tua moglie non andrà a la luna di miele è?(那么你会和你的妻子去蜜月旅行吗?)”这句意大利语说地有些嘲讽。
贺政羲微微皱眉,施尔尔有个坏习惯,如果遇到愤怒不高兴地事情她就会说意大利语。
仅管意大利是她的另一个家乡,这个地方也还是令她无比地深恶痛绝。
在意大利,十岁的她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搂着一个美艳的意大利女人,从家里地楼上扯高气昂地走下来。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当时漠然一切面无表情的脸,事后却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样子,从此之后,施尔尔遇到愤怒和厌恶的事情时,她就会说意大利语。
明明厌恶着,却又要逼着自己表现得那么和谐。
“我的行程上面,没有这一条。”贺政羲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擦拭了下嘴边。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是他三十二岁生日时,施尔尔用自己的奖学金为他买的。
表其实并不贵重,即使已经许多年了,他一直戴着,因为手表存在的意义,就是施尔尔为他买的。
“要走了?”施尔尔放下了叉子,她起身从餐厅门口走去。
走到中途,她回过头看到贺政羲只是起身并没有动,仍旧屹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