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射箭比赛的事,便不忘替云霁美言几句,“就是那个在射箭比赛中划伤了自己的手的士兵。若不是划伤了手,他本来有希望进入决赛的。”
“哦……倒是有本事。”陈博涉的这声回答,似乎是心不在焉,另有打算。
“我记得那次你似乎伤得很深,现在不打紧了么?”
云霁装出一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道:“已经都好了,拉弓射箭不成问题,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全好了吗?”陈博涉问了一句,似是有些不信,“伸手过来我看看。”
云霁没想到陈博涉居然要看他的手,急忙把手往袖子里揣,“我刚刚收拾屋子,沾了一手灰,没洗手,怕脏了将军。”
“我们行军打仗之人,怕什么脏不脏的。”陈博涉还是一副体恤下属的和蔼口气,“来,我看看。”
“这个……”云霁更往后退了退,手也更往袖子里面缩了缩,却被陆将军一手抓住了。
“陈将军看看你的手,你这扭扭捏捏算是怎么一回事?”
陆将军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陈博涉面前,让他伸出手,还低声对他说:“陈将军是关心你,你还不顺从一点?”示意他要听话。
云霁躲不成,也逃不掉,只得伸出手来。
陈博涉抓住他的手腕,翻了过来,手心朝上,看见他右手手心里也有一道疤,平滑笔直,横贯手掌。
那道疤是初见陈博涉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失态,他故意打破了茶盏,用瓷碎片在手上深深地划了一道。让那疼痛的感觉去转移他见到陈博涉,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的燥热。
“幼时顽劣,爬树……不小心划伤的。”云霁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伤口却不像是木刺的划伤。”陈博涉看着那伤口齐整的边缘,“倒像是利器所伤。”
“那树上订了铁钉,尖的那一头翘出来,抱着树干滑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就被划了个大口子。”云霁补充道。
“那也应该是个纵向的口子,怎么是横的?”陈博涉在行伍中历练多年,对于利器割伤可是了解得很,“而且这伤口也不像是铁器,倒像是……瓷器碎片划伤的。”
“……”云霁有些语塞,没想到陈博涉居然这么心细如发且步步紧逼,“可能我记错了吧。”
旁边的陆将军看不下去了。
这个文舟可是他向陈将军推荐的人,现在这有一茬没一茬地问着,最后总不能得出结论,这个少年是在说谎吧。
如果人品受到质疑的话,他这个推荐也是责无旁贷的。
他急忙来打圆场,对陈博涉说明道:“他的这个伤已经是旧伤了,射箭比赛那一次伤的是指尖,指尖。”
陈博涉伸手覆上了他受伤的指尖,上面的伤疤已经很浅了,但指纹却从中间断裂了,看得出来是受过伤的。
“这里的伤……还疼吗?”
陆城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陈博涉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之前问话的时候明明还是平常的语气,但在听少年解释不清楚掌心疤痕来历的时候,非但不生气,不追究,反而关心了起来。
云霁摇了摇头,“已经好了,不疼了。”
陈博涉在云霁掌心和指尖的伤疤上又摩挲了几下。
这样温柔的抚摸,如同羽毛掠过云霁的心头,令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又握了一阵,大概是想起旁边还站着陆城,陈博涉终于放开了手。
云霁缩回手,低下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的面具上也没透露出来。
陆城的心里有些忐忑,他是第一次见陈博涉这样追根究底地盘问一个小兵,也是第一次见陈博涉拉着士兵的手,去确认伤口的。总觉得有些不符合主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