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于……朕?”公子文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在这危机关头,居然有人会雪中送炭。
“但是,在下有一个条件。”仇正抬起头来,方才眼里恭敬的神情已经消失,“若是在下能令陈博涉退兵,那么还请陛下能交出宣国的兵权来。”
这简直是逼走一个陈博涉,又来了一个陈博涉,饮鸩止渴啊……
但不答应的话能怎样?他手里能够调动的,只有守卫都城的一万余名近卫兵而已,如何能和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陈博涉相抗衡?
“给朕两天时间,朕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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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正退下之后,公子文怀忧心忡忡地拉着米户询问。
“这个仇正是什么人?怎么会找上你的?”
“陛下您可记得,当年陈博涉和廉生的南北两路军队,曾经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使得行军路线向东偏移,最终与桦国的军队交战于阳平关和葭萌关?”米户提醒公子文怀。
被这么一说,公子文怀倒是有点印象。不过后来,陈博涉还是打赢了。
“那次便是他的计策,买通了陈博涉军中的传令兵,给了陈博涉错误的行军路线。若不是傅太守归降了,派兵增援的话,恐怕陈博涉和廉生的军队,要在两个关卡被全灭。”米户道:“这个仇正,似乎还真是有些本事。”
“后来桦国被灭了之后,桦*队的余部,便归于他。他本身手里又有些山匪、土匪和民间势力,整编了之后,现在重新在桦国起势了。只是一直藏着掖着,没让陈博涉察觉出来。”
公子文怀点头,“没想到他居然能骗得过陈博涉的眼睛,还不止一次。”
“所以,当这个仇正来找微臣,说愿意归降,求引荐的时候,臣便将他带过来了。”米户道。
公子文怀还是叹气,“只是赶走了一只虎,迎来了一匹狼,朕这个皇帝之位,坐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安稳啊。”他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真是操了他一辈子都没操过的那么多的心。
“唉……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逼得陈博涉出走呢?”
“也是为臣失则。”米户急忙谢罪,“但依臣所见,这个仇正比陈博涉要好控制得多。陈博涉在朝中毕竟还是有势力的,在宣国也得民心。这个仇正只是初来乍到,就算我们给了他兵权,百官们不同意的话,恐怕这事情也很难说啊。”
“那你的意思是……”
米户的眼珠子转了转,“臣的意思是,不妨先用着,看看他有没有本事。他若真能退得了陈博涉的兵,掌握得了宣国的兵权,我们再参他几本,把他的兵权剥夺了。”
“反正里外是个虚衔,他不过是想趁此得个名正言顺把持朝政的名义。但天下大势安定之后,能不能把持朝政,可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了。”
“至于他手中的兵力嘛……他的兵跟陈博涉的兵一交锋,损失过半,剩下兵力的恐怕也不足威胁了。”
“我们这边的话,都城近郊的近卫兵和宫内的禁军大概有两万,留守西山军营的兵力大概有五万。等他们两虎相争,损失了大半兵力之后,可能是势均力敌的状态,不见得就抵不住了。”
公子文怀听完之后,算是舒了一口气,“米先生说的有道理,不妨就先答应下来,解了近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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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也获悉陈博涉在琛州城久驻,并且不打算回宣国的消息。
“师父,这是为何?”云霁不明白。
按理来说,陈博涉大胜之后,应该凯旋而归才对。为什么反而在琛州城中住了下来,将琛州城当作大本营在经营?
乐弘道人打了个酒嗝,“大概是想自立了吧。现在他手中有公子文远,比宣国的公子文怀更有个正统的名声,取代公子文怀,立为傀儡皇帝,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云霁想到陈博涉曾说过的他的家事。
陈元敬当年以牺牲了夫人的代价,杀了耶律元正,从而建立了宣国。
宣国的都城邺城,既是蛮族都城,也是旧朝的都城。即使旧朝的风貌,已经在蛮族入侵之时被毁了个干净,但土地还是那方土地,方位还是那个方位。
不管是对于那些心念旧朝的故国臣子,还是之于陈博涉父子来说,邺城和宣国的意义,都是非比寻常的。
现在陈博涉居然离开了邺城,舍弃了宣国,若说他是为了立公子文远而主动离开,云霁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背后肯定是有原因。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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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想我还是去一趟琛州城。”云霁放心不下,恨不得当面问个清楚。为什么要留在琛州城,是不是要杀了自己。
“我不相信他是为了自立而留在琛州城中。”
乐弘道人大怒,“你刚从琛州城逃出来,现在还回去做什么,送上门让他杀吗?”
“我也不相信……他真的会杀了我。”
乐弘道人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蠢呢?主公和谋士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