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多岁的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刚毅果敢统帅三十万军队的北方将领,一个文韬武略甚至还有颇有心思的实权者,一个立了伪天子而号令天下的幕后国君。
这样的人,当然会有最正确的判断,所以当他选择绕过琛州城攻打景国的时候,其实一开始便是打算寻了公子文远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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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涉的军队大概是寻到了公子文远之后,便撤出了景国,留下了一名名为雷俊的大将来镇守。
锦城的秩序恢复如常,司空震被杀,巫合不知去向。景国的旧臣遭到了清洗,特别是那些世代跟着司空家族的地方世家,几乎都遭到了灭门。
陈博涉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君。
云霁在他身边呆得久了,更多的看到的是他体恤下臣,事必躬亲的显明姿态,却忘了这个战场杀神,这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将军,也是一个铁血的刽子手。
当初陈博涉能一夜之间,杀尽秋水衡全族的性命,翻身夺/权成功,靠的便是他极其强硬的手段。所以这次,他在锦城之中所行之事,也是极其冷酷、理性而残暴的。
但这样残暴的镇压和搜捕确实起到了效果。
因为景国是司空家族立足已久,就像一个参天大树,将他的根牢牢地扎进了下方泥土,那盘根错节的每一缕枝枝杈杈,都跟其他树枝树杈联系在了一起。
扳倒了他,就要连着抓起那脚下的土壤,和上面枝叶综错的其他支脉一起挖出来,毁灭了,才算得上干净。
陈博涉的搜查、抓捕和屠杀,使得景国上至诸侯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不再敢提及司空二字,算是彻底清除了司空家族在景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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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在锦城呆了一段时日,琛州城被攻克的消息传来,陈博涉回去之后以宣国为据点,马不停蹄地率领宣国的军队继续东进。
与此同时,宣国的国都邺城之中却不太平了起来。
参苏善和严榕公为私用,目无法纪,僭越犯上,通敌外贼的奏本,如雪片一般飞到了公子文怀的手里。
这里面说的外贼,虽然没有点名,但指的就是苏善在景国的接应者。除了云霁还能有谁?
当初云霁不告而别,来到了景国,后来又指使苏善调达了宣国的生铁,以便宜的价格往景国大量贩卖,从而一举击溃了景国本国的私营铁矿。
后来在两军交战之时,南方三军的兵器果然刚而易脆,相峙之时,高低立现。
但这个声东击西的方法,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宣国的那些朝臣,看到的只是苏善在临战之时,将宣国的生铁,卖给了敌国。
公为私用,以公谋私,通敌外贼,资助外敌的罪名,真是口口声声,证据确凿。苏善根本是百口莫辩。
即使他能说出那些生铁的用途和去向,但立即就有朝臣反驳他,如果是如此的话,为何不与公子文怀通报?况且大量的生铁流出了宣国,这是物资流失,这是板上钉钉,这是铁证如山。无论是以什么名义,都是卖国的行径。
一番口舌之争未果之后,苏善和严榕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被关进了诏狱之中,听候宪台的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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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官员昼夜不歇地审问,苏善闭口不言。
他谨记着受季先生提拔之恩,当初答应了季先生的委托,也明白了即将可能面对的刑罚,既然领受了,便要承担后果。
当宣国的南征军队一路高歌猛进,景国调集全国之力也生产不出一石生铁来的时候,他才真正见识了季先生的计策的效果,根本就是斩草除根,让南方三军毫无回天之力,更别说还手了。
他佩服季先生的才智,更敬佩季先生的为人,明明立了大功却根本不会邀功,不会彰显自己的计谋,更不会夸夸其谈,只是实打实地默默做事。
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卖季先生,而是将所有的指责,所有的所谓罪行,一肩扛下。
但严榕却没有这个决心,也没有这个胆子。被不眠不休地审问了几轮,最后说要用刑的时候,他便全权招供了。
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云霁身上,说是自己受胁迫,受逼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帮季先生做事。
所有所做之事,都不是出于他的意愿,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包括之前去邑国说服傅太守的事情,也不是他擅自打着宣国外使的名义出访,实在是季云私自跟邑国傅太守联系了之后,栽赃他,陷害他,要他背这个黑锅。
为了更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坦诚之心,让自己受威胁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真的,好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云霁身上。他甚至撒谎,说自己的学识根本没有殿试第六名的水平,为了得到个功名,他贿赂了主考官,也就是季云季先生。
后来季云便是以这件事来要挟他,让他做事,让他背黑锅。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那个季云应该早就有谋反之心了,他恃宠而骄,仗着陈博涉的提拔,在朝中为所欲为。操纵殿试,扭曲外交,现在居然通敌外国,真是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