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质问(2 / 3)

所以,对于那些疑问和斥责,对于陈博涉眼睛里面充斥的那些情绪,他无法使之疏解,只能逃避。试图以沉默,来结束这个两难的处境。

是的,他胆小,他自私,他怯懦,所以他只能也只敢这么做。

“季先生,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对我……坦诚相告……”陈博涉松开了抓着他的衣襟的手,无奈地垂下了方才还施了力气,紧绷绷的手臂。

他真的对季先生,真是无可奈何。

无论他怎样试图去了解,去怜惜,去爱护……季先生给他的,永远是个客套的回应,冷漠的背影,和横亘在二人之间那跨越不过去的距离。

季先生的那张脸,始终是如此淡然,如此镇定,如此冷漠。即使当他气急败坏地急于发泄怒火的时候,季先生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而比那张脸更绝然的,是季先生的心。

仿佛冰冻着的,从未融化。仿佛沉睡着的,从未苏醒。仿佛隐藏着的,从未暴露。仿佛伪装着的,从未揭开。

从未给他看到那真实的一面,究竟是怎样的。

季先生仿佛给自己筑了层茧,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将军法、规矩、伦理、道德之类的大话空话横亘在两人之间,当做一道墙壁,将他隔绝在墙壁的这边,只能远远看着。

看着那边的人儿,独自哀伤,独自沉闷,独自承受,独自折磨……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是不信任我吗?还是觉得我……没有分担你的痛苦的资格?季先生。

陈博涉一声从未经历的挫败,仿佛在季先生这里,全部都经历了一遍,令他痛苦的同时,却不知该如何对处。

束手无策。

*

说话间,门外边兴求见。

陈博涉作为实质上的一国之君,不能如此失控,也不能如此狼狈。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请季先生先去偏房回避一下吧。”

季先生才刚刚回来,还是不要和边兴见面的好,省得边兴再对季先生问东问西。

边兴进来的时候也是进门就谢罪,“属下办事不力,又中了埋伏。二百两黄金全部被劫走,但殷将军……没有救回来。”

跟之前季先生所说的情况一样。陈博涉抬手示意边兴站起来,“错不在你,是我轻信了。”

“将军,”边兴还是一脸愧疚,“他们对山中地形了如指掌,我们入山之后完全无法采取主动,一路被他们耍着。后来钱被劫了,人却没找到。等到之前囚禁士兵的地方一看,已经无人留守,看来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

陈博涉听着边兴的陈述,若有所思。

“他们是桦国的人吗?还是山匪?”边兴问。

陈博涉皱了皱眉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季先生一定知道什么。

边兴走后,陈博涉叫了云霁出来。

云霁方才去偏房回避的时候并没有走远,清楚听见了边兴的报告,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测。

看来仇正,确实是想自立的,而殷辰,应该已经被他劝降了。

以仇正对人心的把握程度,制造个宣国不愿出更多赎金赎回殷辰的假象,简直易如反掌。殷辰既年轻不懂人心,又是个武将不善揣测,这么听着的话,应该会相信自己是被陈将军舍弃了的。

“为何季先生会知道边兴此番不可能成功?”陈博涉又问了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得到了密报。”云霁搪塞。

“原来季先生居然有眼线,”陈博涉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那个绑匪恐怕日后会对将军产生威胁,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与桦国的战争,”云霁试图转移话题,“若是与桦国一战赢了的话,邑国应该也会归顺。届时将军将一统北方。”

但陈博涉显然不想让他就这么将话题转移了,“先生既知道绑匪的真实目的,边兴付赎金的时候明明在场却又假称不在场,现在无论如何问话都不肯说。所有我能想到的原因的,都指向一点。”

“先生,会不会跟绑匪,是一伙的?”

云霁愣住了,他没想到陈博涉会有这个猜测。但回头一想,陈博涉的猜测却又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就像陈博涉当初猜到了,丁朗府中的那个小胡子道人,是他假扮的一样。

这次,陈博涉同样推测对了一半,那个“绑匪”,确实是与他有联系的。而他也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联系,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在场,为什么逃走,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天。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指向,他与绑匪的合谋。

这样一来,为什么会全员被捕,为什么仇正提出了要赎金,但他传回来的消息里面对此事不做反对,为什么他会等到边兴已经二趟进山了之后才回来,也都得到了解释。

“先生,还不打算辩解些什么吗?”陈博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那种审视的,如鹰一般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着,妄图捕捉一丝蛛丝马迹。

“知情不报的罪名,和联络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