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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占了皇子名辈“明”,更是为了让容洛来日得进太庙……

翛然掀眼。谢贵妃凝视容洛,唇齿闭合,骤然发问:“明崇。你是否意在沛公——”

她的目光尤其锋利,像是一把封尘已久的宝剑的终于出鞘。若是羚鸾宫中的陈掌事,一定认得这样的锐利是来自未出阁的那个谢时霖,而非如今的谢贵妃。

容洛与她相视。良久,她并未承认:“女儿只为保全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家是臣。”谢贵妃道,双瞳依旧紧紧望着容洛,“君要臣的权,臣除了以让自保,其余便是逆反!谢家世代忠良,你怎可用此等借口行此事!”

君。臣。

谢贵妃将这两个字摆上台来,容洛冷冷发笑。

自古以来总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来彰显臣子忠心。可又知道说这句话本就是皇帝拿来夺人性命的利器?而前世谢家从未得侍二主,到底也还不是被“君”“臣”二字诛尽十族?

让权——那一丁点儿,皇帝根本正眼都不会给。

“母亲。”瞳珠乌黑,肤白如玉脂。陡然之间神容冰冷,烛火下望去妖异似魑魅魍魉。容洛抬手倒了一杯茶,语气冷淡沉去:“谢家是世家。”

谢贵妃眉梢染火。正欲说话,被容洛昂首打断。

“大宣开朝四百年,世家从未与帝皇相让——如是母亲不能令谢家不让步。”她缓缓挺直脊背。身后乌黑的影子在蒲席上慢慢爬向月光。容洛唇际温柔而弯,内里冷意蛰伏如蛇:“那便交给女儿来做。”

“啪!”

几乎话落一瞬,一个耳光便刮到她的脸上。

步摇甩落一旁,银条子七歪八扭,如同一只被浇了树脂的蜘蛛。

谢贵妃曾经习武,那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脸皮像是被人扯开一般的疼。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被谢贵妃打。

慢慢侧过脸。容洛望着失措的谢贵妃,轻轻抿唇。

谢贵妃被自己打下去的耳刮所惊惶。握着手心举足不定。谢贵妃迎上容洛眼光,声音几如蚊讷:“那到底都是你父皇……”

谢贵妃是疼爱她的。这一点容洛十分清楚。只是她同样知道,谢贵妃对皇帝是有爱的。这样的爱盲目而致命。皇帝也极力做好宠爱谢贵妃的表象。而她与燕南亦在出生便与她远离,谢贵妃也只能把一切寄托感情在了皇帝的身上。

她知道。

“我知道。我并不怪母亲。”容洛回以轻轻一笑,俯身去拾起因谢贵妃动作掉落在地面上的茶杯,而后捡起地面上那只小小的步摇,重新别在发鬓之间。金钗粗细的银条洒洒相撞。

完成这一切,容洛起身。语调温柔:“天色不早。母亲不若提先回宫歇息,明日女儿再去看母亲。”

娓娓如水。一点气恼也无。端庄、贤淑的模样,却使人格外陌生。

谢贵妃有歉疚,但并不知当下要如何做。踌躇许久,低低嗯了声,起身走了一步,侧目看容洛一眼,见她仍旧轻笑,只能继续往宫门走去。临着上了轿辇,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模样。

望着轿辇行去。容洛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下。平静至极。

返回宫中。秋夕已拿了药膏在等候。

静静在秋夕身旁坐下,容洛再无言语,任着秋夕在脸上涂抹药膏,一声吃痛也不唤。何姑姑在一旁瞧着,心底叹息一声,悄悄把茶水收下去。回来时容洛已经上好膏药,秋夕正为她搂上一件白色大氅。

将新的茶水放在案上,何姑姑问道:“殿下要出去?”

“嗯。”容洛颔首,“陪本宫走一趟万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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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渐渐入冬,天气也愈发寒冷。

清晨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厚重,不多时积了一枝桠。嘭地落地,容明辕便会惊喜的失声叫唤。

崇文馆今日散学较早。一群孩子成群结队到勤艺院玩捶丸。不多时又嫌无趣,让容明辕来央她去求皇帝,给他们上结冰的华春池玩冰嬉。

容洛自然是不允的。如今刚入冬,池水上结的冰还不牢固,如是让这一圈喜欢蹦跳的孩子上去,百八十是要出事。

“阿姐——”容明辕摇着她的手。十几个孩子跟在不远后,探头探脑的望着这厢情势,“明辕担保不会出事,你且去替我向父皇要一份通行的文书吧,阿姐——”

华春池前些年有人失足跌入冰水当中,因此每逢冬日初,便会派金吾卫把守与巡逻,以防生事。皇帝之外的人亦都不能接近,除非获得皇帝放行的文书。容明辕早时过去了一回,当场就被冰冷无情的金吾卫逼到了五步之外。后来更是近都不能近。

“莫来求我。此事如是可行,你早去求了父皇,哪里会等我?”斜睇容明辕一眼,容洛凉凉嗔笑。恒昌疾步送来记录今年冬首饰冬衣数目的券帖,容洛接过看了一眼。才放回去,恒昌又呈了一份上来:“是谢府和重侍郎府送过来的东西。”

谢府尚可理解,重澈送的东西?

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