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3 / 4)

,她已能判断容洛助力不过几人。现今她将容洛手中握有最多部下的元妃算计禁闭,对容洛而言已等同重创。而容洛手底下剩的何姑姑容乐等人,与她手里剩下的卒棋不过是一般角色,根本无需顾念。

如此,容洛与她已是同样境地。

沏一沏茶水。向凌竹扬眸望向下座的容洛,神色疏寡,声音狠厉:“落到这样的境地,你竟还敢跑来本宫这里。”

“娘娘又不会把本宫吃了。”暖光自半开窗棂落入室中。容洛背光而坐,神色恹恹地用食指勾一勾袖角的流苏,视线在宫室内端详。听闻向凌竹所言,容洛低笑一声。眼眸睇向上座屏风后露出的半片蓝色裙裾,轻蔑道:“倒是娘娘,已经沦落到要靠这般手段对付本宫了么?”

婉柔的声音在宫中散开。容洛明明白白昭告向凌竹,她已经发现她那些拙劣伎俩。

眼中利芒微凛。向凌竹也不再假作挑衅,偏首对屏风后那人命令道:“出来吧。”

蓝色身影踱出六幅雕百鸟折屏。容洛探眼望去,视线在与那人对上时有了一瞬即逝的笑意。

那人正是孟云思。

事发突兀,孟云思从未与她事先告知。想来也是今日众妃请安时做的打算。明了向凌竹的势短,容洛丝毫惺惺作态的惋惜道:“看来娘娘如今是只剩了孟宝林这一个助力。不知此时要母亲对娘娘下手,娘娘会否将后位拱手相让?”疑问娓娓拖长,望见皇后诡谲的神色,容洛抬袖,掩住半张面目,“依娘娘从前对母亲做的那些事,只怕是不用娘娘让位。”

威胁沾染唇齿。容洛每一个音调都似在为向凌竹勾画一个死气沉沉的图景,一字一字,几乎足以为她冠上对皇后大不敬的罪名。

可她一分露怯也无。亦不将皇帝新宠孟云思放在眼里。模样张狂,一早笃定大不敬于她并无大多效用。

而这样却激怒了向凌竹。暗潮一寸寸布满脸面,神色逐渐在话音里变作铁青。凝视容洛许久,她愤恨的目光里好似藏了千只食人的罗刹。胸膛沉浮的速度愈加迅疾,未几,她冷声道:“这便是你所打算的。”

容洛并不理会。些微扫一眼孟云思。她缓缓莞尔:“娘娘局此位甚久,向氏也已得了不少油水。还请娘娘切莫怪罪本宫直言——六世族中娘子无数,每一年选秀都有人对此位虎视眈眈。本宫想,娘娘与母亲斗了这样多年,也是时该功成身退了罢。”

“功成身退”四字上咬音极重,但向凌竹未曾听出这一词该有的意义,反而是来自容洛的无尽羞辱。

诚如容洛所言。她在后位上一手扶植了向氏,为向氏谋了不少福祉。几乎比父亲向石瑛更像向氏一族的族长。而这一切的获取,她都付出了难以言说的心力。故而,她对此位可说是尤其看重。更有打算往后太子即位,她便以向氏钳制容明兰,如连隐南一般垂帘听政,坐拥大权。

可如今——容洛却请她在这时“功成身退”。

羞辱。莫大的羞辱。

灼烫的怒意在一刹间燃起。向凌竹双手敛入袖中,自觉指尖扎入手臂,痛疼无比。

气在疼痛中渐渐消弭。向凌竹捧茶长饮。语如冰窟:“你如何打算到底都是痴心妄想。此位即便不是本宫,也绝不会是谢时霖。”

“娘娘未免太有把握。”容洛将袖袍上的流苏穗子编成了精致的花结。眼目里对向凌竹的劝告没有一丝波动,“后位终究不过一个‘权’字。既然是权,便没有不更代新人的道理。娘娘坐得稳,是娘娘的本事,本宫若能替母亲拿到,那是本宫的谋算。”

话语轻巧。向凌竹听闻嗤笑:“你以为凭谋算,便能得此位?若非陛下允旨,否则这一位,谢时霖如何都坐不上去。”

她说的容洛当然知晓。皇帝对禁脔深爱至极,对拥有与禁脔同样面貌的向凌竹亦多了几分宽待,但对谢贵妃——任他如何将装点太平,扮出慈夫仁父的模样,都难以令人忽视他对谢家日渐加重的忌惮,以及欲对谢家除之后快的狠意。

可重生一世,容洛不愿谢家与谢贵妃重蹈覆辙,更不愿再做一次提线偶人——她势必要夺/权。只有将权势握在手中,她才可保下自己的性命,保下母亲的性命。

“娘娘若不为后,父皇必然答应。”沉眼一笑,容洛将流苏放开。从椅上坐起,语调讽刺:“毕竟谢家与向氏不同。到底代代功臣,忠良之心天地可鉴。换做向氏……”

低低哂笑几声。容洛余光斜睇孟云思片刻,在向凌竹气急败坏之前,转身离开慈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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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气深寒。容洛不喜冷风刮人,因而除了必要上学的日子,极少离开明德宫。

在慈仁宫膈应了一番向凌竹,容洛去崇文馆关照了会儿容明辕念书,便又返回了宫中。

一应沐浴更衣完毕。鹭形白玉纹花簪子落入发髻当中,恒昌便来了消息,说孟云思到了宫内。

明德宫小厨房有一条送菜时用的通道。因崇文馆不适宜与宫妃见面议事,何姑姑就生了主意,请宫妃走旁门入宫。这样一来出入方便,容洛大体与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