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来到第一医院停尸房。
潘宝丽和刘亚东在门口等着,韩英英胆战心惊的推开房门,一步一步走向房间内的铁床。
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躯,上面用白色的布盖住,只留下乌黑的长发露在外面。
看到女孩的长发,韩英英几乎都要窒息,小莲不就是一头长发吗。
小莲,真的是小莲。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竟然真的是小莲。
可怜的小莲,独自来到厦门还没见到妈妈就这样走了。
此刻的韩英英悲痛万分,扒在床上失声大哭。
听见韩英英的哭声,潘宝丽和刘亚东也十分难过,她们手挽着手,泪流满面。
韩英英哭了一会,带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慢慢的把女孩头上的白布掀开。
出现在韩英英面前的女孩脸部浮肿,双眼紧闭,根本就不是小莲,她轻轻的用白布盖住了女孩的脸。
这一刻,她心里虽然非常的兴奋和惊愕,但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似的迈不开步子。
一打开门,韩英英就瘫倒在地板上,双眼挂满泪珠。潘宝丽和刘亚东赶忙把她扶起来。
“你没事吧,英英,你怎么了。”刘亚东带着哭腔问。
“英英,你别吓我们啊。”潘宝丽也是特别的紧张。
这时,一个男警察走了过来,问:“确认了吗?”
韩英英摇摇头,又哭开了。
警察又问了一句:“韩女士,你能确认那里面的女孩是你的女儿吗?”
韩英英止住哭声,“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
“不是?”
潘宝丽和刘亚东惊喜的叫了起来,“英英,太好了,我就说嘛,她不一定是咱们的小莲。”
警察弄糊涂了,“居然不是你的女儿,那你哭什么呀。”
“我。。。。。。”韩英英无法回答。
刘亚东和潘宝丽高兴得把韩英英带离了医院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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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黑了,董明印把房间内的灯打开,他要最后看一看在这里住了许多年的熟悉的房间。
他把身份证和银行卡以及手机放在抽柜里,再把凉被叠得整整齐齐,衣服也用衣架挂好放进布衣柜里,并拉好了衣柜的拉链。
看起来,就像是要出躺远门,看不出他永远不会回来的样子。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关闭,电源线也已经拔掉。
接下来,他给房东写了一封信,内容是这样的:
宋叔叔,您好。我的房租是下个月八号到期,如果八号我还没回来,您就把我房间内的东西处理掉好了。谢谢。
董明印写好信,把它放在桌子上,用一个玻璃杯压住。
再次环视了一遍房间,他把灯熄灭,门虚掩着。
小街上满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两边的店铺里播放着高分贝的音乐吸引路人的驻足和光顾。
这繁华热闹的景象与他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他艰难的走出了这条异常拥挤的街道。
走过天桥,他来到机场外的草坪上。眼下正是夏季,草坪上到处都是纳凉的人群,年轻的男女抱在一块窃窃私语,卿卿我我,小孩子们蹦蹦跳跳,你追我赶。
董明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上次去南昌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坐在这个地方。
不同的是,那次坐在这里,他的心里充满了希望,然而现在,他已经满身的绝望。
希望和绝望,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如此的巨大。
他是一个快要消失的人,没有了希望,只有绝望。
他不怨恨三姐,她不帮忙或许也有她的苦衷,毕竟她的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她不能一手遮天,虽然她有一手遮天的实力,但终究没有这么做。
“三姐,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弟。”董明印心里想着,“只是,在做你弟弟的时候,我希望自己不会像这辈子的我,如此的贫穷,如此的苦恼。不奢望和你一样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没有外债。”
“三姐,弟弟就要走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活够,但我不得不选择离开,希望三姐好好的活着,把我没有活够的岁月全部添加到你的身上,我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三姐。”
董明印望着候机楼的灯火,思绪万千,心里想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他有一个大姐,大姐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都是在贫穷中度过。
二姐,和大哥一样,与董明印仅仅是兄弟与姐弟的关系。
老父亲,好几个月没见了,身体还好吗?儿子不孝,不能陪在您老人家的身边。
还有老婆,在他眼里,‘老婆’二字,实在太陌生,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和老婆在一起了。
老婆小巧玲珑,是个不思进取的女人,似乎从和他结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温柔的和他说过一句话,仿佛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