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海的途中,陈芒让小金绕到了宁州。直到车子停在电台楼下,陈芒才给方蔷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陈芒又打了一次,终于有人接了,却并不是方蔷的声音。
“你是哪位?”
“我是方蔷的朋友。”陈芒回答,他推测对方应该是方蔷的长辈,因为声音里透着严厉。
“我想,你搞错对象了。这里没有什么方蔷。”
陈芒忽然想起来,孙宇叫方蔷张舒畅,便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说张舒畅。”
“我还是那句话,你搞错对象了。”说完,也不等陈芒回答,直接将手机挂了。陈芒看着手机屏幕上方蔷的号码,沉默许久,才对小金说道:“开车吧,去上海。”
此时,方蔷正在花园里剪月季,打算用来插瓶。当然,深层的原因是不想和妈妈方红玉一起呆在客厅里。一直以来,她和妈妈的关系就很一般。小时候,大院里别的孩子们都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她的妈妈对她却总是冷着一张脸,还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斯斯文文。但方蔷却从来不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喜欢男孩子的活动,比如爬树,比如打架,比如喝酒,比如伤心的时候用幽默来掩饰内心的感受等等。但她的妈妈只看到了她的表面,从来没有认识到她的内心,也似乎从来不在乎她的内心,就比如她认定了孙宇是她的女婿,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她女儿在乎的,她都强硬地应下了这门亲事。找到工作后,她一直没有回家,就是因为不想回来面对满口道理却从不在乎她的内心的妈妈。而这么长时间,她的妈妈也一直没来找她,甚至没有电话,直到这一次直接找到她的单位。她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只好请了年休假,回家。
方红玉从客厅走出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语气严厉地说道:“刚才,有个叫寨主的家伙打电话来,我接了电话,让他离你远点。”
寨主是方蔷给陈芒取的外号,听到方红玉说接了他的电话,方蔷十分恼火,瞪着方红玉说道:“作为一名教授,我觉得你应该懂得尊重别人的**。”
“别人?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方红玉厉声喝道。
“那就请你尊重你女儿的个人**。“方蔷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她不想一回家就和她吵架。而且,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她知道,后面的路还很艰难,不是吵架可以解决的。她收起剪子,拎着半篮子花往屋里走。
“这个人是谁?”
“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方蔷站在方红玉面前,有些倔强地抬着下巴。
“我只是想要警告你,不要和无关紧要的男人多接触,免得孙宇多心。还有,你毕业也两年了,你和孙宇的婚事也该办了。”
方蔷心里一跳:不会真的强行把我嫁了吧?嘴上强硬地说道:“我不喜欢孙宇。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说完,拿过方红玉手上的手机,直接上了楼。关上房间门,她坐在地板上查看来电显示,果然有一通陈芒的来电。她回拨过去,却在电话没接通之前又按了挂断。她忽然不知道,电话通了她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解释妈妈的态度,还有以后可能出现的重重困难。这个男人,她虽然接触不多,却十分清楚,若是让他知道,他一定想得比她更多,做得比她更多,或许,还会用两句幽默的话来安慰她。她不想他太辛苦。
关于陈芒的位置问题让季进军有些为难,所以,他在向吴海波汇报完工作后,试探性地问道:“吴书记,您打算什么时候让陈芒过来?”
“哦,你说起陈芒,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清湖县第十七期青干班七月份开班,组织部应该马上要向各乡镇街道确定人选了。你跟姚典说一下,把陈芒报上去,青干班结束,就让他来县里吧。”吴海波兴致盎然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季进军听出了许多的讯息。他立马说道:“那他过来后,职级还是保持原样吗?听姚书记的意思,本来这一次是有意向要推他到领导岗位上的。”
“这个,你跟组织部去沟通吧,反正只要符合组织程序,把级别先提一提,还是可以的。”吴海波敲了敲桌面,说道,“算了,你让钱之昌来我办公室吧。”
季进军心中一动,这个陈芒还真是了得,一个小小科员,竟然让县委书记如此上心。退出吴海波办公室,他立马给钱之昌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到吴海波办公室。
陈芒从上海回来的第二天,郑凯告诉他,袁文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到镇上了,意思很明确,只要镇上能把那块风水宝地让给他们,他们立马签约。
陈芒看着郑凯,微微摇头,说道:“这个事,我们不能出面,我们一出面,这件事就复杂了。你跟他说,让他们自己去搞定。若是他们不肯,那就随他们,那天跟吴先生去看地的时候,我又仔细地看过了,其实,袁文斌家的祖坟搬不搬,对临兴公路建设并没有太大的障碍,最大的问题其实是阿末家的坟。如果我们把吴先生的话跟阿末头家一说,我保证,他们立马迁坟。”
“你傻啊,阿末头家是张辰负责的。你若是把吴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