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芸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就会站在窗户前，焦急地等待正森出现在院子里，当然她最希望的是美溪能跟他一起回来。而当她看到正森带回来的是无声无息，盖了白布的美溪时，一下就疯了。

后来，她抱着美溪的身体不肯放手，是正森紧紧搂住她，工作人员才能够把美溪放进棺材了。她只好使劲捶打着正森，大喊着“不要，我不要把小溪装进去。”

美溪的追悼会在当初为她举行生日宴会的大厅举行。名流们悉数到场，心情却是不同日而语。

“节哀顺变”到场的人对正森说的都是这句话。

而忆芸没办法正常地参加追悼会。她坐在女儿的床上，抱着一个洋娃娃，把她当成是美溪，一边轻拍着她，一边唱着摇篮曲。

开完追悼会，正森上楼来看忆芸的时候，忆芸正抱着洋娃娃缩在床上睡着了，他过去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日益消瘦的脸颊，心里一股凄凉袭来，他轻轻地帮她整理了头发，又帮她掖掖被角，就坐在她旁边，头靠在后面的墙上，他需要补充一部分的睡眠，好有精力进行明天的葬礼，和找到杀害女儿的凶手。

“爸爸。”

一睁眼，美溪出现在眼前。他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所以不敢眨眼，生怕女儿会因此消失。

“爸爸，对不起，我应该等到足够强大了再一个人出去。”美溪竟然流着泪，说了这样一句话，画面是那样真实，声音也是那样真实，让正森觉得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美溪真的回来了，从另外的世界回来了。

“不，小溪，你没有错。”

然后美溪蹲下来，把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无声抽泣着。

他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女儿的脑袋，美溪却抬起头来，望向他旁边的忆芸，慢慢起身，在另一边俯下身去，吻了吻忆芸的额头。

“爸爸，妈妈会很快好起来的，是吗?”美溪抬头望着正森道。

正森点点头：“孩子，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我会好好照顾妈妈，帮妈妈早日康复起来。”

美溪点点头，然后道：

“爸爸，我该回去了，你和妈妈要好好的。”

“再见，孩子，要常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妈。”

美溪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走到门边的地方，消失了。

三个月后，王富强在海南的一个旅馆被缉拿归案。

询问室里，他深知自己逃脱不过了，就承认了这十几年来所有的罪行。

可是当他回到监狱里，狱友们问他为什么会进来时，他又津津有味地讲起自己每次的犯案经历了。

“尤其是最后一次的那个小丫头，简直是尤物，为了她，哪怕被判死刑也值得了。”他意犹未尽地道。

可是，等待他的确是比死刑更残酷的惩罚。

第十一节疗养

伤害美溪的人抓到后，正森便飞往瑞士的私人庄园里看望忆芸，忆芸一个月前被送到这里疗养，因为医生说离开患者熟悉的环境对患者会更有利，而这座庄园又是他不久前才买来和忆芸一起养老用的，庄园内环境清幽，空气新鲜，忆芸来到这里后，几乎没怎么犯病过，只不过整天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说话，不哭也不笑，吃饭也是有人喂就吃，没人喂就不吃。

“忆芸，伤害小溪的那个人已经被抓到了，他会被判死刑。”已经是深秋，正森推着忆芸在落满黄色枫叶的林荫道上散步。然后告诉忆芸罪犯已经被抓到了。

“……”

“忆芸，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才不愿意说话。可是天堂里的小溪看了也会很难过。”

“……”

“忆芸跟我说说话，好吗?最近，我备感寂寞，有时候会有一种支撑不了的感觉。”

“……”

“忆芸，我真的很需要和你一起面对以后没有小溪的生活，忆芸……”

然后，忆芸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扭过头抱着正森的腰大哭了起来。

“正森，我真的很想念小溪啊。”

正森眼角湿润，俯下身紧紧抱住忆芸“忆芸，谢谢你，谢谢你。”

从那场大哭之后，忆芸的状态好多了，开始跟周围的人说话，也能自己主动吃东西了。

正森便回国处理集团的事务，不过他回Z市的第一件事，却是和晨宇见面，他在瑞士期间，晨宇打过好几次电话找过他，说有事情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