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想着说辞。
“所以呢?”百里念见她这般样子,挑了挑眉。
容真抬起头,见百里念直直地盯着自己,慌忙解释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乌华门里太复杂,在这里住不大惯。”她的这个谎说的不大高明,即便百里念昨夜未见到她与宁自行,也会觉得她这话说得奇怪。她的性子一直是逆来顺受,随遇而安,到哪都能过得顺当,不应有住不惯的说法,且她们已以这住了一段时间,若真住不惯,她早应当说了。而百里念昨夜又偏偏看见她与宁自行见面,这般说辞现在百里念听来,就犹为不可信了。
不过百里念自然没有揭穿她,只对她说:“容姐姐你也知道,我与栾哥哥来这,是有事情要办,这事现在还没办完,不好离开这,还需委屈容姐姐几日,若容姐姐实在住不惯,不如先离开乌华门,去这郸山脚下的华引镇上住着,待我们办完事,再去寻你可好?”
“无碍,还是等念儿一起吧!”她有些不放心,是不放心百里念与左栾,还是不放心宁自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左栾几次要求她离开这,且话中似指乌华门内很危险,百里念与左栾虽武功高强,但现今宁自行与桑柠或都在这,还不清楚有没有其他血月教的高手在这,她怎么能丢下百里念与左栾,一人独自离开?她既希望百里念与左栾平安无事,又希望宁自行也平安无事,心情极其矛盾。
容真不善撒谎,亦不善隐藏神情,她心中纠结之时,百里念已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也更加笃定自己的猜疑。她思及此,心中不快,站起身来,对左栾说道:“这不知不觉,便云满天了,今日是看不了落日,不定还有场雨,我们还是回去吧!”
左栾与容真亦站起身来,三人正准备离开望日亭,百里念余光瞥见远处一抹红色身影闪过。待她望过去之时,已不见了人影。她们继续向下走去,在回住处的路上,便遇见了四处搜寻的乌华门弟子。看来是出事了,百里念想起方才看见的身影,一定与之有关。她们继续向前走,迎面撞见慌慌忙忙赶来的胥连与宓静姝。
“胥兄,这是出了什么事?”左栾问道。
“大师兄被人伤了,我现在正急着去他那呢!”胥连回道,见容真与两人一块,便说:“还烦请容姑娘和我一块前去。”
五人一同来到关栋的住处,他独住一个院落,百里念进去时,里面一片凌乱,穿过院子,进了屋中,宓休已经在屋内替关栋疗伤,屋内血迹斑斑,关栋的右手已被砍断,掉在地上。他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大好,脸色苍白,还昏迷着,所以众人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宓静姝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见到那落在地上的手臂,吓得脸色比关栋还要白上几分,胥连赶忙捂了她的眼,牵引着她,背对着那手臂。
宓休的脸色很不好,乌华门接二连三的出事,他怎能不忧心,况且关栋是他最器重的弟子,这掌门之位本也是要传给他的,现在他被人重伤,危在量夕,即便醒了来,他断了一臂,武艺修为必是大打折扣。
“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歹毒?”宓静姝见躺在床上的关栋毫无血色,眼眶已红。
“胥连,”宓休转过头来,看向胥连:“为师听说,今日你与你大师兄动过手?”
宓休这话一出,胥连还未开口辩解,宓静姝倒是先急了:“爹,今日他俩动手时,我也在场。本就是大师兄咄咄逼人,再说,依他的身手也不会叫胥师兄砍了手去!爹……”
“静儿!”宓休斥道,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弟子不敢也决不能伤了大师兄。”胥连解释道。宓休伸手阻他说下去:“我并未说是你伤的。你的武艺较你大师兄不相上下,还不能砍了你大师兄的胳膊,只是你们刚发生矛盾,你大师兄便被人伤了,门中怕是会有闲言碎语,你们今日究竟因何事起冲突?你与我说了,我也好向门中弟子有个交待。”
因药方被换之事是百里念与胥连说起的,她与关栋起冲突也是因为这事,因而胥连不自觉地看向了百里念,百里念见他望着自己也有些奇怪。他回过头去脸上露出难色。宓静姝见胥连的这一动作,心中有些难受,她也问过胥连为何与关栋动手,但胥连一直搪塞她,不与她说,现在爹爹问了他,他却看了百里念,是几个意思?
“你们都出去吧!”宓休遣散了其他人,百里念三人本也是要走的,但是被胥连留了下来,宓静姝不愿走,也留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
胥连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关栋,对宓休说道:“我与师兄今日动手,是因为我师父药方之事,百里姑娘告诉我,当初师父中毒,掌门给师父开的药方被人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