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栾有些疑惑,“你为何如此肯定?”
百里念还记得当初在苍云堡时,她虽未看见那黑衣人的相貌,但她知道那个与轸水蚓接头的人是个瘦高个,与眼前这画上的人可绝不是同一人。
“当日那黑衣人可不是这身材,差太远了!”百里念有些愤恨地说道:“这个死蚯蚓,竟着了他的道,下次看我怎么治他。”她叫着,又瞥到唐宣的书桌,脑中又是灵光一闪:“我说刚才看这书桌怎么不对劲,原来这东西都放到了左手边。当日那黑衣人可不是个左撇子。”
左栾瞧了眼书桌:“这个我倒是方才就发觉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多。”他接着说道:“既不是唐宣,那奸细定是另有他人,只是我们好不容易得了这条线索,现在又需重头来过。”
“难不成这乌华门是白来了么?”百里念有些不甘,可她确定那日之人的确不是唐宣,她明明记得……
“也不算白来,依我看,这乌华门古怪得很。”左栾见百里念皱着眉头,便安慰她道:“唐宣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且先在这待上几日,看看情况再说。”
左栾作这个决定自然有他的打算,若容真所说不错,桑柠也是来了乌华门的,说不定此刻已隐在乌华门的某处了。既然都与血月教有关,那么他们还是观观形势再说。且轸水蚓不说别的,偏偏说了乌华门,指认了唐宣,这其中想必也是有些缘由的。
百里念有些懊恼:“可惜当时我与那黑衣人过招时,他用的招数我并不清楚,否则说不定也能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知他的身份是……” 她说到这里顿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片刻,她似恍然大悟一般,神色变得更加懊恼:“栾哥哥,栾哥哥”她拉着左栾的手臂使劲地摇着:“我可真是笨。”
左栾听到这话,却是笑了出来:“念儿笨吗?我们念儿可不笨。”他侧过身,抓住念儿的肩膀:“你可别在摇我了,这手都给你摇断了,有什么话说出便是。”
百里念听了这话,低头抿嘴笑了笑,而后对他说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初次遇见轸水蚓的情形,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当日轸水蚓与那人说话时,可是唤过那人掌门的。当时他们谈话时还并未发现我,相信是不会错的。”她被轸水蚓抓去天山涯后,过了许久才又在苍云堡提起这事,因而一时未能想起来。
“掌门?””若真是掌门,那可查的范围就更是小了。
“是。”百里念刚说完,便觉有人,左栾亦是有所察觉,两人忙寻地方藏了起来,可这屋子不大,两人只好躲进了床底下,放缓呼吸。
门被打开,依着他们的视线,只能看见一双鞋子,来人在唐宣画像前停住,原是来祭拜唐宣的。
“师叔,您要保佑我们早日抓到凶手。”来人开口说了话,百里念听出来是胥连的声音。
胥连也算是有情有义,宓休已下令将唐宣安葬,百里念方才看那画像前的香炉,便知除了陈方知,应是没什么人来这祭拜唐宣的,胥连不是唐宣的徒弟,但有这份心,已是不错的了。
胥连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上过香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似乎满怀心事。
他确实是有些烦恼,他总想着那日见着桑柠的情景,桑柠是走了,可他的心却没安下来。宓静姝这几日见他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她心里又有一番怎样的纠结。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应该想这些事情的,毕竟是个人的儿女私情,可他又没法不去想。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站起身来,百里念以为他要走了,没想他又来到书桌前。他望着书桌上摆放整齐的物具,觉得有些伤感,想起平日里师叔是最喜欢在这练字的,便有些物是人非,昨日人去的感慨。他在书桌前站了一会,又叹了一口气,才转身要离开。
百里念松了一口气,可是要走了,她趴在这床底下,可不舒服。这胥连也不知怎么了,为何老是哀声叹气?这前两日见他时也没有这样。她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原来是胥连不小心碰倒了笔架,那架上的毛笔散落在地,这其中有一只黑瓷笔身的毛笔落在地上碎掉了。
胥连为自已的冒失很是懊恼,这是唐宣的遗物,且是他生前极为爱惜的物件,现在却因自己之过而碎裂,他怎能不自责。他忙蹲下身去,想将东西收拾好。只是他将手伸向那只摔碎的黑瓷笔时,却发现好笔杆间似乎藏着东西。
百里念与左栾躲在床下,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笔杆中间藏着一小卷图纸。百里念第一想到的便是左栾所说的地图,她看向左栾,而左栾此刻眉头深锁,注意力全在那地图上。
胥连将笔拿起,取出笔杆中的图纸,将其打开,上面是一幅地图,也不知是哪的。他不知这地图有何用,但师叔既然将东西放在这,那说明这东西定然很重要,他一惊,这会不会与师叔的被害有关?
他赶忙站起身来,想将东西交给宓休,但是还未走出房门,他便慢慢退了回来,百里念的视线中又出现了一又黑靴子。
“把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