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莹然一向知道汐妃的厉害,却没有想到她如此不顾及自己的颜面,竟在她的梅芳宫出手伤人。
这件事虽是王昭仪的不是,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人,也是她暗示王昭仪穿着那件华贵的衣裙来耀耀汐妃的眼,没想到那女子浑不在意,却为一个柳莺儿怒气冲天。
一场小宴不欢而散,也的确,这并不是一场以快乐为前提的宴会。
赤雪宫中,几个小宫人围着白柳不停地转,墨菏按蓝飞翎的吩咐亲自煮了鸡蛋来,用丝帕包裹着,轻揉着白柳的面颊,白柳只是轻笑着道:“不碍事的,我也是从秀女做起的,宫中娘娘们的打可没少挨。”
一面又有小内监来回,说是娇妃打发人送来了药膏,翠枝忙去接了,打水给她敷了脸,才细细地涂了一层。
紫菱气喘吁吁得掀帘而入,喝了碗茶才缓过气来,幸灾乐祸地笑着:“翠枝姐下手可真够狠的,听说那个叫蝉儿的丫头正发高烧呢,那脸也肿的像猪头似地。我听王昭仪宫里的秀儿说,那个丫头可不是宫人,而是王昭仪的表妹,听说宫中繁华也要进来,所以便先在王昭仪那小住几天,不想出了事,那蝉儿现在打死也不敢进来了。”
众丫头一阵哄笑,翠枝便道:“当时我气得急了,下手极重的她的脸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过一阵子那边是选秀了,他那副尊容,就是想进宫来也没法子了。
蓝飞翎见紫菱依旧口渴,便用自己的茶壶给她添了茶,一面不解地问:“不过是几巴掌,极容易好的,翠枝还给她上了药,怎会如此严重?”
翠枝一愣,终于爆笑不止,“我的好主子,翠枝才不是那样好性的人,王昭仪可是伤了白柳呢。那小瓷瓶中装的可不是什么药水,我们小膳房的辣椒油用尽了,便差人去御膳房要了一小瓶……”
她还未说完,众丫头便笑的直不起身了,紫菱正喝着蓝飞翎的茶,便一口喷了出来,将那身绣百花的缎子裙弄得湿漉漉。
朱樱忍着笑唤人来收拾茶碗,一面赶着紫菱去换裙子。闲着无聊,蓝飞翎又想起那一日在御花园与安宁王相遇的情景,被误以为是宫女真有趣,她可以躲着那些妖娆的女人,也不用人遇她便跪。
蓝飞翎给自己梳了个矮髻,换了一件素色的撒花裙,一面对朱樱道:“我出去走走,待紫菱换好了衣裳便让她把花样子描了”,说罢也不等朱樱回答便溜出了赤雪宫。
这次她没向左走,而是转身往她没有溜达过的西面去了,那边住的是秀女小主,听说精致很是不错。
蓝飞翎走上林间小路,只听流水叮咛,她便闻声而去,拾级而上,忽地听见两个女子细声细气的谈话声。“姐姐不可在往那边去了,那里头住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娘娘,上回秀菊不是去了一会,被打了个半死,最后一你被毁了容貌,被打发到辛者库做了浣衣女了。”
另外的那个女子一听,果然害怕起来,“真是可惜,秀菊是我们这一班中最出挑的,论样貌才情皆是第一,现在却反连我们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