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大兴都城。
百姓们欢天喜地地挤上官道,看着沧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两个花轿上缀满了圆滚滚的珍珠,绯红的轿帘随风飞扬,乐师们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蓝飞翎的嫁衣已经制成,大红的刺绣滚边华丽非凡,甚至掩盖了珍珠的光彩,这便是她想要的,她要英歌走的风风光光。
她和朱樱一路走到清音斋门口,却听见一个老太监对着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大发雷霆,“今儿可是公主出嫁的大日子,你这奴才来真会添乱,苍蓝的喜轿已经入宫了,这会子你又从何处寻一件嫁衣来?”
蓝飞翎侧耳仔细听着,见那小太监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呢,二人见她过来,连忙请了安,脸上依旧带着焦急的神色。
“公公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公公怎么就在公主门前乱嚷?这成何体统?”
那太监总管也忙跪了,“娘娘息怒,这奴才错把暖芷公主的喜服送到了暖阳公主这里,老奴正要给暖芷公主送去却发现衣服的下摆被树枝划破,奴才一时心急才骂了他几句。”那老太监急得满头是汗,清音斋和御绣房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待他跑到那里让女史补了衣裳,再送到暖芷公主那里,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误了吉时,他这条老命也要不得了。
蓝飞翎的嘴角含笑,心中冒出一个大胆地想法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微笑着,循循善诱,“看你们也可怜见的,其实倒也无妨,本宫正是来给暖阳公主送嫁衣的,既然她已经得了,你们便把它送到暖芷公主处吧。”
“娘娘……这……恐怕不合礼制吧”,老太监忍不住右手拭了拭头上的汗珠。
有什么礼制蓝飞翎心里自然明白,这嫁衣是有区别的,英菲嫁的是太子,喜服上刺绣的凤凰尾巴要有三条翎羽,而英歌嫁的是皇子,凤凰尾巴上只有两条翎羽。
“这有什么”,蓝飞翎满不在乎地一笑,“有谁会在意这些呢?况且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误了吉时,公公只怕是要掉脑袋的呀。”
那老太监听他如此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从朱樱手中接过嫁衣,急匆匆地道暖芷公主哪去了。
朱樱在一边气得跺脚,“娘娘,那嫁衣你整整绣了一个月,却白白便宜了暖芷公主,这件事不管不是更好,还能看看那老妖婆的笑话。”
蓝飞翎但笑不语,她的阴谋会成功地把,两件嫁衣是相同的款式,皇上和太后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可是沧澜人呢,他们可是从未见过两个公主的容貌呢。
蓝飞翎站在原地微地叹了口气便转身去了,这个时候见面只会徒增伤感,她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即使面对离别也可以从容淡定。
英歌这一去是不会有危险的吧,怎么说还有桑尚她们陪在身边,她们可是苏明哲的死士,说什么都会保英歌无虞。看得出来,苏明哲真的很疼爱英歌,不然任谁也不会舍得将自己身边的人派遣到那么远,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么做,太危险了。
蓝飞翎将朱樱留在了清音斋,吩咐她将坏掉的嫁衣补好,自己便沿着偏僻的石子小径往赤雪宫去了。她心中实在不安,英歌,真的会幸福么?有桑尚那样的高手在身边,虽然性命无虞,可是人们所追求的,可不只单单是活下去。
想得太入神,蓝飞翎无心打量周围的景色,只觉得脚下一绊,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去,不过,接住她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双有力的手臂。眼前的人俊目弯弯,嘴角荡漾着满满的笑,“又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蓝飞翎站直身子,向他道了谢,拖着沉重的步子依旧向前,却忽地被人抓住了手腕,“你怎会在此间自由走动,难道……你是皇兄的女人?”
“十四弟也认识她?”那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蓝飞翎这才发现苏明霄正站在自己身后,显然是与苏明堔同来的,“她是当朝的一品汐妃,自然是皇上的女人,还不快放手?”
“什么?她?”苏明堔睁大了眼,“治理北方冻害的法子就是你想出来的?”他有些难以置信,今日公主大婚,按照规矩要举行国宴,他正想借此机会看看那个有如此才能的女子,却不想这汐妃竟是自己那一日在御花园里遇见的姑娘 。后宫的妃子他见得多了,各个打扮的明艳照人,但眼前的女子却有所不同,湖绿色的纱质长裙,发髻低垂映衬着两朵珠花,他在心里感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正是本宫”,她懒懒的,没有一丝兴趣,“那件事并不是本宫的功劳,本宫不过是个神龟女儿家有什么识见,本宫不过是说花朵要养在温室里,是皇上圣明,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这样说可以吧,她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有心把持朝政,不然,自己的日子只怕要不好过了。
多日不见苏明霄的面容依旧寒冷,眸子也仿佛结了冰,一个人怎会冷到如此?她不怕死地回看过去,目光坦荡,苏明霄终于败下阵来,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
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倒是苏明堔看出了一丝端倪,“时间的确不早了,如此,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