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没有出现时,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虽说不是专宠母妃一人,但是父皇会时不时的去永和宫听母亲弹琴,与母亲下棋,陪母亲说话。
“和”是父皇赐给母妃的字,父皇说母妃宛若世间最和煦的春风,让人心神安宁。那个时候的母亲,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温暖的笑。
后来,父皇不知从哪里接回宫一个女人。最初还会偶尔去母妃那里坐坐,后来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父皇册封那女人为“雪妃”之后,开始专宠于她,再也没有踏进永和宫半步。尽管那时候母妃已经身怀霁儿,父皇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一句。
眼看着母妃的眼神越来越哀伤,小小的齐庚昼总是会咬着母妃的手说:“母妃,你给昼儿笑一个嘛。今天太傅夸昼儿聪明哦。”这个时候母妃总是笑着说:“昼儿乖,昼儿要好好跟着太傅学道理,将来帮你父皇把海阑治理强大,让巫国再也不敢欺负我们。”齐庚昼似懂非懂的答应。
再后来,有了霁儿,母妃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弱,终于有一天卧床不起。齐庚昼总是说:“母妃,你带昼儿出去玩吧,外边的花都开了。”
渐渐地,母妃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齐庚昼总是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母亲,问母妃的贴身宫女素娥:“母妃怎么老睡觉?天天睡都睡不饱么?”素娥就回答:“爷要乖,不要打扰娘娘,让娘娘好好睡觉。”
“昼儿,你父皇在哪儿?你去找父皇,让他来看看母妃,母妃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躺在床上的母妃,眼眶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病魔把她折磨的如同枯叶般单薄、干瘪。这是齐庚昼记忆中唯一一次母妃要他去找父皇,其实他去找过父皇很多次,父皇都以国事繁忙拒绝了。可是他知道,无论国事再繁忙,父皇总会去雪妃那里。
“母妃,你等着。昼儿一定把父皇找来。”齐庚昼一路跑到御书房,却听说父皇在雪苑。跑去雪苑才知道,原来是雪妃难产。父皇在院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偶尔还会冲屋里的稳婆吼:“娘娘要出半点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齐庚昼小心翼翼的拉拉父皇的衣摆,“父皇,母妃说想见你,你去永和宫看看母妃吧。”
“昼儿,你怎么来了?”齐潇逸低头看着儿子,心中还挂念着屋中的朝雪。
“父皇,母妃病了,请父皇去看看母妃吧。”齐庚昼又说一遍。
“和妃病了?”父皇听到齐庚昼的话,吩咐常喜:“常喜,宣太医去永和宫。”又对齐庚昼说,“昼儿先回去陪着母妃,父皇明天早上就去看她。”
齐庚昼犹豫着,但是他害怕见到母妃忧郁失望的眼神,便坚定了他一定要请父皇到永和宫的念头。下定决心后,他朝父皇跪下;“请父皇去见母妃!”
“昼儿乖,回去陪着母妃,父皇明日便来。”父皇扶他起身,齐庚昼倔强道:“父皇不去看母妃,昼儿就不起!”
“皇上,娘娘晕过去了!”一个宫女从跑屋里出来,朝父皇喊道。
“什么?昼儿你先回去!”说完父皇大步流星的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