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做完,虎哥,我们以后就不会再合作了。”这是楚梁早就做好的决定,他要彻底的金盆洗手。
“楚老弟,太可惜了吧,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难处,只要我跟候爷接上了头,楚老弟就可以安心隐退了。”虎哥大度的说。
“谢谢虎哥,那一会见。”
“好。”
待楚梁离开之后,虎哥将早已写好的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将信鸽放飞到空中。纸条上写的是:
“龙爷,一切都按您的要求做了。”
而在烛光半明半暗的阴影里,他看完纸条,只露出一半的唇角勾起一个致命的邪笑,冷冽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房间内。
“梁,好久不见。”
接近寅时的时候,楚梁骑着马向东边码头跑去,这将是他的最后一笔买卖,这笔买卖做成后,他就有足够的钱为莫鸢找到合适的眼睛,到时候,他就会为她治好眼睛,还她光明。
而莫鸢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最后一次惊醒,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她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外面传来打更声,寅时了。
不知怎的,莫名就是一阵心悸,心脏跳动的速度似乎要冲出心口。
楚梁的床上铺得很整齐,这个时间,他应该快要回来了。
她四下无意的一瞥,却发现屋顶上的一块似乎松动了,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露出一角。
她视力不好,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她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张油纸的半边。
谁会把油纸放在屋顶上。
莫鸢拿来椅子,踩在上面很轻松的就将那一包油纸包的东西取出来,然后在灯光下层层打开。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叠银票,她数了一下,整整有五千两。
他们家里怎么会有五千两?
她的脑子迅速转了一圈,能把这笔银票放在这里的只有楚梁,可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似乎还不想让她知道。
她突然想起他以前是干哪行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发现了自己的眼睛状况之后去重操旧业了吧?
此刻的楚梁站在码头边,他的记忆又回到那许多年前。
跟北国的许多孩子一样,他一边训练,一边还要念书,可是因为训练太累,他读书的时候多数时间是在睡觉。
直到有一天,她像一只小鸟一样趴在窗户上往屋子里望。
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褐色土地滋生的小草上,她的身后有翠绿翠绿的叶子,她穿白色的衣裙。
她好奇的看着前面讲课的夫子,然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正睡得淌着口水,此时被她一瞅,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然后朝她痞痞的一笑,那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只不过她不太喜欢说话,多数时候,他在讲,她在听。
他有一个每天必须实现的目标,那就是能够逗她笑一下,因为她笑起来比最绚丽的风景还要好看。
她被他笑得脸一红,赶紧从窗前走掉了。
他偷偷的溜出去找她,就看见她坐在香樟树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那随风飞舞的白裙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他顽皮的绕到她身后,然后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吓得尖叫起来,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的抓住秋千的绳子。
他在她身后哈哈大笑,得意的看着她吓得惨白的脸。
她生气了,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他追上去问:“喂,你怎么不去读书呢?”
她不说话,加快了脚步。
他一急,从后面想拉住她的肩膀,可是却不小心拽开了她的衣裙。
她像被人看到了忌讳,拉上衣服,飞速的跑开了。
而他则怔在原地半天没有挪地方,他看得很清楚,在她美丽的蝴蝶骨下面有一条蛇的纹身,而那纹身是龙秦所属品的象征。
她……她竟然是龙秦看中的女孩。
楚梁想到这里,心酸的揉了揉眉头,本来以为她摆脱了龙秦的禁锢,自己就有了机会,可是半途又杀出一个陆西决,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比谁都清楚,她爱那个男人,爱到了骨髓里。
夜晚的海风带着一股咸腥味儿扑鼻而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面前一排排安静的小船在夜色下安静的排着。
他迈开大步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夜晚的码头格外的寂静,所以他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便显得异常的突兀。
“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从前方的暗处传来。
楚梁警惕的顿住脚步,手利索的摸向腰间的匕首。
“梁,你还和从前一样。”熟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妩媚与娇气,话音一落,一身黑衣的女子忽然从一旁跳下来落在楚梁的面前。
“小天。”楚梁没有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他很快就转身向后疾奔。
“梁,逃跑可不是你的性格,怎么这一年来沉浸在温柔乡,你连斗志也丧失了吗?”
一条人影堵住了他的退路,月下静立的男子拥有一双深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