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那只不老实的手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襟,莫鸢让尘土呛的说不出话来,也无力挣扎,但最令她惊慌的是,她的眼睛竟然看不清东西了。
痞子的笑声淫荡刺耳,但脸上却是一片模糊,就像是没有五官的人正在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她的恐惧逐渐将她的理智击溃,她奋力伸出手去推他,嘴里无助的喊着:“西决,救我,西决……”
一声惨呼,面前猥琐的男人斜倒在血泊之中,来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夕阳的光晕,那浑身喷薄的怒气像是要点燃天边恣意撕裂的红霞。
这身影如此熟悉,可是看在莫鸢眼中,只是一片虚虚的影子,她脸上害怕的表情像刀子划过他的心头,他自动忽略了前一刻从她嘴里喊出的名字。
胸膛里的某处流出酸涩的味道,他一直是知道的,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会想到的男人从来就不是他。
但是那心酸的感觉很快被他压抑下去,他俯下身子将地上吓呆了的人抱进怀里,他那样的用力,贴着她的耳边安慰:“莫鸢,我来了,别怕。”
莫鸢将脸往他的怀里贴了贴,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梁……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他的脸像石雕一样定住,心里竟然一时没有消化出她话中的意思。
周小婉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跑来,不断的抚着胸口。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先是莫鸢从山坡上滚下去,然后那个无赖又要非礼她。
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三个男人倒下的惨状,却没有看清他犀利的出手。
他不但长得俊,而且身手了得,这简直就是她心中完美男人的代表。
她想,也只有这种男人才配得上她家花容月貌的莫鸢。
“莫鸢没事吧?”周小婉走过来,急着要看楚梁怀里的莫鸢。
楚梁看了她一眼,这大概就是莫鸢常跟他提起的周小婉了。
他本来是来接莫鸢,结果在铺子里没找到她,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她们好像去山上了。
他便一路寻找,直到听见救命声。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的呼喊,如果不是她一心护着莫鸢,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但是,她刚才说什么?她的眼睛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楚梁边说边抱着莫鸢往村子里走。
“莫鸢,还是看不见吗?”楚梁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不能乱。
“嗯,看什么都模糊不清。”她在他怀里伸出手,“近枫,这是你的眼睛吗?”
楚梁心疼的用脸贴了贴她冰凉的指尖:“是啊,那是我的眼睛,你再看看,我的鼻子在哪?”
莫鸢摸上他高挺的鼻子,他笑着想缓解她的紧张:“嘴巴呢?”
她就一路不断摸索着他的五官,直到来到大夫那里。
楚梁将莫鸢小心的放在椅子上。
“莫鸢,别害怕,大夫会把你治好的。”他哄小孩子一般的轻声说。
“我不害怕。”莫鸢为了不让他担心,使劲摇摇头。
“你们两个先去外面等着,我叫你们进来再进来。”大夫严肃的下了逐客令。
尹大夫给莫鸢把了把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神色并不乐观。
“你以前曾经失过血?”他疑惑的问。
“嗯。”莫鸢点点头。
“看不清东西有多久了?”
她想了想:“一年前偶尔会看不见东西,眼前发黑,最近特别的频繁。”
尹大夫声音凝重的说:“这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的,基本上无药可医,除非……”
“除非怎么样?”莫鸢着急的问。
“换眼。”
“换眼?”莫鸢咬着唇半天没出声,以她现在的生活状况,谈何容易。
莫鸢认真而仔细的想了会儿才说:“能不能不告诉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那你不打算治了?”
“等我想到了办法,再来找你,行吗,大夫?”
看着那一张满是乞求的小脸,尹大夫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但是我会给你开些药,你只要按时吃,症状就能缓解,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
“嗯,我知道。”莫鸢感激的向他道谢。
从里面出来,楚梁和周小婉都急着问:“怎么样?”
莫鸢将药方子往眼前一举,满脸轻松的说:“大夫说了,只是因为休息不好,吃了药就没事了。”
“太好了,我可让你吓死了。”周小婉放心的抚了抚胸口。
而楚梁脸上虽然挂着笑,心里却已经起了疑惑。
之前听她说眼睛看不清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每次都解释是头晕造成的,可这次这么严重,看人都看不清了,怎么会像她说得那样轻描淡写,他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楚梁扶莫鸢上马,自己小心翼翼的牵着,周小婉则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