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起身朝西院走去。
院内漆黑一片,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床头亮着一根蜡烛,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头发遮住了一部分脸,显得脸愈发小。
陆西决站在床边看着她,她睡觉时总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梦中也纠结着什么。这个女人,有着完美的身材和一双绝世无双的眼睛,若是相貌再好看一点,就真的可称得上是美到极致了。
等陆西决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他发觉只有当她沉沉睡去的时候,自己才愿意好好正眼看她,也只有这时,他才会心平气和,不会发脾气。
一年前,她穿着破旧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陆老夫人以决不允许回绝的口气告诉他,这个女人叫莫鸢,将要嫁他为妻。
初初听到这个名字,他心底微微一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眼前的姑娘瘦瘦小小,却有着一双炽热的眼睛,充满期盼的看着他。而他却十分厌恶,至此,她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不疼,却时刻提醒着她的存在。
一年多来,他从未关心过她一句话,也未替她添置些什么东西。而她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依旧跟在他左右,时不时做一些关心他的举动。
陆西决还在回忆,床上的人忽然猛地一颤。
她又做噩梦了,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单,身子缩成了一团。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陆西决心底有什么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俯下身,慢慢将莫鸢揽进怀里。明明心里是讨厌她,可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索她,这种矛盾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莫鸢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拼命往他怀里缩。
“呜呜呜……”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哀嚎,声音低低的,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西决听闻猛地一惊,一把把莫鸢推在床上,起身向外走去。
莫鸢被这样大力一推,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只看到烛光下他模糊的背影。
因为方才的噩梦,她心底还残留着一丝丝恐惧,她忽然有些奢望他能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儿。于是她小声开口道:“我害怕,可以多陪我一会儿么?”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恐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陆西决开门的手顿了顿,周遭似乎还有她身体上的清香。
莫鸢心底重新燃起希望,她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还有事要忙,你睡吧!”说完,陆西决毫不犹豫的开门离去了。
周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莫鸢呆呆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外面再次传来呜呜呜的哀嚎声,她才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爹爹在忙,我们不要怪他。”
莫鸢第二日醒来来到饭厅的时候,陆西决已经不见了人影,丫头正在收拾他用过的碗筷。她慢慢坐下来,问:“王爷呢?”
“回夫人,王爷去了铺子。”
莫鸢点点头,结果小幽递过来的碗筷。王妈端着一盅汤过来,放在莫鸢面前,而后叹口气说道:“夫人,王爷这几天似乎胃口都不好,只吃一点东西就吃不下了。他每日这样操心费力,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莫鸢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而后转头对小幽说:“待会儿用过饭,陪我去一个地方。”
小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莫鸢所说的便是她所住院落的屋后,这里本事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不知什么时候,却变成了一个菜园,有金黄的南瓜,还有翠绿的豆角和黄瓜。
小幽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她指着身旁的一根黄瓜,问道:“夫人,这些都是你种的么?”
莫鸢点点头。那是她刚有身孕不久,一次在院中散步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块地,便吩咐下人拿来工具,又向王妈要来了蔬菜的种子。每天就当是打发时间,浇浇水,松松土,竟也长成了这么一片。
“夫人,王爷若是吃到你亲手种的菜,一定会开心的。”小幽说着,伸手轻轻摘下一根黄瓜,却并没有注意到莫鸢暗淡下来的脸色。
莫鸢调整了一下心情,对阿秀说:“每一样都摘一些送到厨房,吩咐用这个来做晚饭。”
小幽点点头,刚要走,莫鸢又叫住她:“不许说这些菜是我种的。”
“可是夫人,如果王爷不知道,夫人的心思就白费了。”
莫鸢摇摇头:“你不说便是为我好。”
晚饭时分,莫鸢特地在门厅候着,不多时便看见陆西决走了进来,一身藏青色的外袍,显得很干练。
“回来了。”莫鸢说着,吩咐一旁的小幽端来水给他净面。
陆西决恩了一声,用帕子抹了把脸,而后一边朝着饭厅走,一面说:“这些事以后让下人来做,你不必在这里候着。”
“知道了。”莫鸢说着,也随着往饭厅走去。
莫鸢来到桌边,看他入座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