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府外,男子迎风而立,他穿着一袭黑衣,眼神凌厉,让人见了只觉不寒而栗。来往行人经过,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开。谁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了这里,只知他已经站了很久,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远远地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
铁善坤昨日才从弟子的口中得知了夏青受伤的消息,他差一点就要孤身闯入静王府中,但理智将他的冲动慢慢平息,随着黑石堂的日益壮大,铁善坤不能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热血的样子,他的身上有担子,也有责任。
所以铁善坤只是让自己安插在静王府里的眼线探听了一下消息,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早早地就来静王府外碰碰运气。静王府不同于岳正山的府邸,要想向以前那样站在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过了半晌,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更多了一些,铁善坤便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夏青养伤的日子里,韩木易天天去岳府外等候,想要以此来打动岳正山。他心中对岳正山的做法感到恼火,可他毕竟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况且身为皇家人的韩木易也清楚这件事蕴藏着的的利害关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打算用最糟糕的武力手段来对付岳正山。
夏青的伤在慢慢复原,她看着从岳府回来的韩木易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神情,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韩木易直到三更也没有回府。夏青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每日韩木易回府后为她送来药,然后在房间里稍坐片刻。犹豫了很久,夏青起身穿好衣裳,她的伤还未痊愈,大夫曾嘱咐她至少还要休养半月,可她心中担忧韩木易的安危,于是忍着心口的疼痛打算出府寻找。
刚走到院子中央,就见一脸醉意的韩木易在德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夏青停下脚步,远远地站着,韩木易一见到夏青,就像疯了似的甩开德安,冲到夏青的面前将她一把抱住。
由于突来的撞击,好不容易慢慢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印染在两人的衣服上,渐渐晕染开来。韩木易没有看到夏青脸上痛苦的表情,他甚至一心以为自己抱着的就是心爱的兰心。
他哭了,身份尊贵的静王居然在夏青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夏青示意德安先行离开,她将神志不清的韩木易带到院中的石凳上,喂他喝了一口茶,韩木易完全听由夏青的摆布,只是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一向温文尔雅的韩木易总是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淡泊感,好像除了与兰心相关的事,他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激怒,他永远显露着一种优雅从容的气度。夏青看着这段日子为了兰心越来越不像自己的韩木易,既为自己的好姐妹感到欣慰,又深深地羡慕着。
嘴里仍在不停嘟囔着的韩木易趴在石桌上,像是要迷迷糊糊地睡去,夜凉风大,夏青进屋取来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韩木易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原先闭着眼的韩木易忽然坐起,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夏青拉近自己,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后知后觉的夏青试图推开韩木易,可是伤口在推搡中慢慢扩大,左手完全使不出力气,感觉到夏青的反抗,韩木易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住夏青,终于,两人相拥着摔倒在地。韩木易将夏青压在身下继续吻着,他吻得那么粗暴,吻得那么绝望。泪水从他紧闭着的双眼中滑出,滴落在夏青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突然,韩木易一把推开了夏青,大笑着站了起来,刚往前走了几步,便醉倒在地,很快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夏青如释重负,她看着躺在一旁的韩木易,不由地抚上自己的唇,顿觉疼痛,伸手一看,竟是被他给咬出了血。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脏的疼痛和跳动都愈显剧烈,她刚准备起身,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一天对韩木易来说,也许比梦魇还要可怖。岳正山终于在他苦等一月之后同意让他与岳兰心相见。当他推开房门,看到消瘦不少的兰心时,他心中又焦急又心疼。当他将兰心拥入自己的怀中时,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可是兰心的反应却让他所有的意志濒临奔溃,她一同往日般温柔,只是轻柔的语气中蕴含着决不可更改的坚定,她流着泪推开了韩木易,她说的话是那样决绝。韩木易这才知道,为什么岳正山终于同意让他们见面。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只能再一次将兰心紧紧地抱在怀中。
这一次,兰心没有反抗,她只是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有韩陵易,才能保全岳家,只有韩陵易,才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如果还是昨天,岳兰心一定会毫无顾忌地跟着韩木易离开,就算颠沛流离,就算浪迹天涯,她都不会在意。只要能和韩木易在一起,她愿意放弃所有的富贵生活,她不屑做什么皇帝的女人,她只想要陪伴在相爱的人身边。
可是就在昨晚,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含泪与她讲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原来韩陵易的手上握有不少岳正山贪污受贿的证据,之所以藏而不发,是因为他想要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