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薰起先被酒呛得太厉害,咳地头昏脑胀,没有在意吕总的动作,现在缓和下来才发现那双停留在胸前的黑手。那种黏腻如同蛇爬一般的细微动作,在两点之间蜿蜒游走,让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想要狠狠甩开身旁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欧阳文羲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小江,不要憋着,既然想吐就吐吧。”语气里颇有一种上司对于下属的关切意味。
江紫薰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两手捂住嘴巴,做出呕吐状,顺势推开吕辉那双魔爪,连忙站起身。由于动作过猛,身下的椅子发出刺啦一声脆响,椅背倒地正砸在吕总脚上。
吕辉疼的龇牙咧嘴,一巴掌就要扇到江紫薰脸上,不料手臂被人半空截住。欧阳文羲脸上挂着一丝迷人的招牌式微笑,“吕总,我来扶你,千万不要摔倒了。”一边冲着江紫薰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江紫薰忙不迭地道歉:“吕总,对不起呀,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过欧阳文羲身边时,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得到一句凶神恶煞一般的训斥:“动作快些!吐干净了立刻给我回来,今晚给我好好的伺候吕总!”
江紫薰诚惶诚恐的应了几声,拉开门逃了出去。
吕辉本来还要发作,却在听到欧阳文羲最末一句话时,什么火气也没有了,想起待会儿细皮嫩肉的小秘书被自己狠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那种销魂噬骨的滋味,他全身的骨头都酥麻了。
江紫薰仓皇跑出包厢,看出来欧阳文羲是在帮她,可是她若走了,那个吕辉怎么应付呢?欧阳集团虽然实力雄厚,可若是与兰士银行闹了矛盾,或许银行方面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便终止与集团的合作,但是,总归不好。
姓吕的那个混蛋,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酒店外间的走廊上,忽然身侧包厢的门猝不及防地猛然打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松松搭在了她的胳膊上。她吓了一跳,差些喊出来。
“喂!”李在恩从门内露出一个头来,淡淡说道:“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出来,进来聊两句。”
李在恩的突然出现让她感到意外,但她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没有恶意,便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包间。
与她料想的一样,包间里除了李在恩而外,没有别人。
李在恩衣冠楚楚,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乍眼看好像是一个工作态度极为严谨的白领。他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用了一种月下谈心,林中漫步一般的语调:“欧阳让我问你,想吃什么夜宵。”
“夜宵?”江紫薰觉得这个问题颇为莫名其妙,“我不用吃夜宵,一晚上吃了两顿饭……”夜宵什么的,根本就吃不下。但是她隐隐觉得这句话并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李在恩笑了,眉眼弯弯,暖人心肺,只是说出口的那句话却叫人遍体生寒:“姓吕的那个狗杂种,从头到脚的体表部分,你选一样。”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残忍的话会从眼前这个看起来优雅如王子的人口中说出。
李在恩笑的更加迷人,只是那迷人的笑意里却潜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暴戾,“没听清吗?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不,不……”江紫薰连忙摇头,本来坐得离他很近,此刻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我听清楚了。你们这样做,不会闹出人命吧?”
李在恩对于她的刻意疏离视而不见,倾身过去,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是在替欧阳担心?”
“是!他是我的上司,而且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跟我有一定的关系,其实我是觉得欧总他……”没有说这件事情因她而起,是因为她没有自信,欧阳文羲纯粹是在为她出气,或许欧阳文羲与吕种马此前就有什么过节,她不过是顺便。
“你是不是觉得欧阳不会为你出头?”
她默然不语,两手放在大腿上,无意识地摧残着连衣裙的下摆。
李在恩坐直了身体,灿若晨星的眸子氤氲上一丝浅淡的思绪,幽幽说道,“其实,欧阳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一个人装冷酷久了……她对你的心,时间长了,慢慢体会吧。”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头重重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玲珑的水晶灯,“真不知道欧阳知道你的想法后会作何感想。好了,言归正传,到底要哪样?”
江紫薰确定李在恩不是在开玩笑,脑海里闪现出吕辉那令人作呕的自命潇洒之态,她觉得一阵恶寒,犹豫了一会儿,“选什么都可以吗?”
“嗯。”李在恩微不可闻的应了她一声,视线仍旧淡淡地飘在水晶灯上。
“那我选,头发!”
包间里的气氛凝滞了足足有三十秒钟,就在江紫薰以为李在恩不会应允这个要求时,忽然听得耳旁一阵轻微的抽气声,“江紫薰,你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不过这样也倒是不错,听说姓吕的最为骄傲的就是那一头人到中年,却还没有一点点谢顶倾向的头发。”说到最末一句,李在恩转头看向她,笑的很有些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