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的心确实在流血!你高兴了吧?”江紫薰气愤地打掉他的手,举起手机对准玻璃上的破洞,“欧阳文羲,你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认为我不敢反击。可是,人若是被惹急了,可能什么都顾不上。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把这个给扔下去吗!”
欧阳文羲目光冷冷的直视她,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嘴角如田野麦浪般涌现出一波深深的嘲讽:“扔吧!江紫薰,你难道不知道手机还有备份这个功能吗?”
由于方才又急又气,昏了头的江紫薰忽略了这个,手中拿着他的手机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犹豫半晌,将手机放在了窗台上,悲愤地嚷道:“欧阳文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江紫薰,倒不如说说你想怎样!”欧阳文羲转身走至床头,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柔和灯光下那张脸清爽干净,仿佛方才那个暴力残忍的人并不是他。
“我等你出来已经好久了,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作为私人秘书的觉悟。可惜的是,你没有,完全没有!如果不是为了接那个破电话,你甚至根本就不会出来!”他的眼眸深邃暗沉如朔日的夜空,嘴角噙着一抹危险淡漠的笑容,“看来,聘用你做私人秘书是我这一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
被他这样误会,江紫薰不想解释,只想将相似的话再还给他,可是她不能。那三十万,已经给了继母,凭借她的力量短期内根本就还不起。
想起那件事,她忍不住脸颊发烫。在给几家公司寄去的简历里,她都夹了一个字条:如果答应聘用,请先预支三十万薪水。
这种事情也就刚毕业那会儿才敢做,若是换成现在,打死她也不会。初生牛犊,清傲到无知。
欧阳文羲静静点燃了一枝烟,猛吸了几口,又猛地吐出,烟雾缭绕的光影里,他的脸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
窗台上的苹果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欧阳文羲一动不动,非常淡定地喷云吐雾,眼神略略往窗台上瞄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慢慢滑过她。
只听音乐,江紫薰就知道是崔美娟打过来的。她暗暗叹了口气,抓起窗台上的电话,走到欧阳文羲身旁,没好气的递过去:“欧总,你的电话!”
欧阳文羲接过手机却并没有急于按下接听键,抬眼看着她,如愿以偿地捕捉到她脸上的一丝不忿,面色忽然变得深沉:“江紫薰,让你深陷尴尬境地的,不是别人,只会是你自己!”
江紫薰吃了一惊,再去看他脸色,却发现他早已换上一副邪魅的面孔,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严肃只是她的错觉。
“宝贝,想我了吗?”欧阳文羲的口气漫不经心又甜蜜温柔,典型地豪门子弟的纨绔习气。
电话那头,崔美娟娇媚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文羲,人家想死你了。你在哪里呀?我现在过去找你。”
欧阳文羲眉头都不眨一下,从容答道:“哦,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公司临时决定的。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吧,改天请你吃饭。”语声极为宠溺温柔。
“文羲,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都已经好几回了,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够等到你请客呀?”
“等过几天,忙完这阵子再说吧。你知道我刚刚回国没有几天,该认识的人需要认识,该应酬的场合也必须要去,欧阳集团这么大一摊子,忙的要死,我总不能抛下这些只陪你一个吧。宝贝,你要理解我。”
欧阳文羲的口气像极了丈夫对于抱怨自己是工作狂的妻子的解释,江紫薰认为这样的谈话,她不便打搅,便打算悄悄溜出去,顺便透口气。不料刚一迈步,手腕便被狠狠扣住,欧阳文羲眼神冷冷扫她一眼,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江紫薰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坐下,耐着性子听欧阳文羲跟崔美娟那越发情意绵绵的暧昧通话。
“你先出去吧,一个小时过后再来叫我!”挂断电话之后,欧阳文羲非常冷酷地吩咐她,“或者,你先跟在恩的车回去。”
江紫薰什么话都没说,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欧总,我哪里也不去,你是我老板,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一小时。”
捏着一把胆子说了这话,江紫薰等着欧阳文羲的反应,见他半天都没动静,便知道他是默许了。
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她站起身将李在恩给她的醒酒药倒进杯子里,用开水冲好了端给欧阳文羲。
“什么?”欧阳文羲淡淡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醒酒药。”
“先搁着吧。”淡漠的语气。
水烧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隔着薄薄的纸杯感受不到热量,她径直将药端到欧阳文羲嘴边,固执地说:“喝药!”
欧阳文羲抬眼看他,那眼神就好像直到现在才看见她这个人一样,迟疑一瞬,便将嘴巴凑上杯口,就着她手上的杯子喝下了药。
这个动作,使得她心悸的有想要哭泣的冲动。想起多年以前,与那个少年之间的点滴。那时生病时,他们两个都是这样互喂着药物,嘻嘻哈哈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