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经起身外头的日头已经很高。
“我怎睡到了床上?”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怎样的形象,头发睡的有些乱,衣衫有些松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你睡相不好。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崇明道,云暖摇头,她所想的是自己困了然后很自然的爬到了床上。
“你扰了我,此事待记着。”他说完起身推门往外头走,云暖使劲的拍了拍脑门,自己怎干了这样的糊涂事儿。
魅生的哥哥锦砚是扶风君最看重受宠将来要继承君位的人,而此次魅生的回宫自然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锦砚的母妃在魅生还未出生时便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终于她的梦实现了,那一年魅生刚满三万岁,她的母妃毒死在自己的宫里头,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自己的母妃最后一眼,他便被抓走放到了荒芜的琉璃岛上无人问津。
最不受宠的皇子回宫了,千百年来都很鲜有他的消息,从琉璃岛归来后不愿待在宫里,住到了山上。带着他的个小童子跟一个女徒弟
在他们看来魅生前一日还不愿参加自己父亲的寿宴,怎第二日回宫呢?此事有些蹊跷。可魅生的到来并未如洪水猛兽。并如锦砚的母妃想的那样是回来寻仇的。
他一回来便促成了一桩姻缘。答应将自己的爱徒嫁个自己的哥哥。
成亲后的第三日,恰逢乞巧节。云暖对这个并不讲究,她在九重天上看过喜鹊搭桥,牛郎织女相会。
凡间有诗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感觉是美,可那相思之苦大概写诗的人不知道吧,不然怎写的如此轻松呢?
“要我带你去过乞巧节吗?”云暖喝的那口茶呛到了喉咙里,她方才应该是没有听错。
“额!不用,我不大爱热闹。”今晚的月光特别的亮透,月光洒在地上,皎洁如霜。
“可本君想去。”她的眼睛眨眨又轻轻的笑,笑得疏离。他怎会真的想去,不过是想带染千羽出去罢了,如此这般自己倒是占了便宜。
“我陪你出去过乞巧节,你带我出去怎样?”云暖谈起了条件,这几日都不见她的师父江少,连魅生也不曾见过。
崇明轻声的笑道:“可以。”伸手过来拉她,云暖假装没有看见,一双葱段似的的手,很自然的藏在了袖中。他的手愣住在半空嘴角又抿出点笑。
“不是说要去过乞巧节吗?若不走,我可是要反悔的。”晚风吹着青纱衣裙,轻盈的纱,在风里飘着,长长的裙子上头漂浮着被风吹起的白色花瓣。
她回头看他,又有些许花瓣落在了她的发丝上。白色的月光下她微蹙着着眉头,粉色的唇轻轻抿了抿。
此刻的主君崇明未接话,几步上前,赶上了云暖,“走这样快,迷路了你能回来吗?”他低低的在她头顶说道。
“若真是迷了路,魅生的山间小屋,那路我还是记得的。”她不看他,天空中绽放着绚烂的烟花,点亮了乞巧节的夜空,银汉迢迢,星辰煌煌。她说魅生时那样的自然,崇明眯了眯眼睛薄唇轻扬,又伸手将落在她发间的白色花瓣给取下。
她抬头看他道:“这里不是扶风天。”
“然后呢?”他挑了挑眉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忽闪着别开脸,看一旁卖糖糕的小摊儿。
“这糖糕看上去挺不错的。多少钱?”小摊老板殷勤的笑着说道:“三文钱一个,我这糖糕绝对的味道好,保证你同公子吃了后甜甜蜜蜜到白头。”
“那我不要了。”很明显的那小摊老板,嘴角抽了抽,怎还有这样的姑娘?“姑娘看来是与公子闹别扭了,今个儿可是乞巧节,你看那些没主的姑娘可是老看你身边的公子,你看紧点。”老板好言劝道。
“包些糖糕起来,老板说你待把我看紧点。”崇明从掏出一锭银子,接过糖糕。小摊老板还没来得及说要找零钱,这二人就不怎么的走老远。
“前头丞相家大小姐在抛绣球招亲,别带你家公子往那头去。”这一声云暖自然是没有听到。她钻到人群里,恨不得自己跟他能走散了。
可奇怪的是他总是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袋糖糕,她活了几万年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主君,怕是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敏歌上仙也未见过吧。
“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云暖正欲开口的嘴巴里头被塞进块糖糕。“主君,这样的戏现在可没有人能看到,你若想逛我陪你逛,想吃什么我可以陪你去吃。只是这戏不用演。”他这般的对一个染千羽,她心里控制不住的觉得自己当年很傻。也控制不住的会难过。
“千羽何时变成了一个忘恩的人,本君可是救过你两次。你师父魅生该教过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的道理。”他的语气听不出生气。漆黑的眸子里竟染着丝笑。
那漆黑的眸子云暖觉得自己不敢对视,就像一个无边的黑洞,一个小心便能将人给吸了进去。
来往的大街上,颜色各异的衣衫,喧闹流动的人群,古老的山中寺院,夜半钟声。还有晚风中偶尔飘过的洁白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