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没有停下,只是往前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山上的竹屋里点着灯,远远便可看见,在漆黑的夜里,在陌生的世界里,云暖突然觉得有些暖意。
她推开门,院外坐着个白衣青年手里做着个珠钗。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时,他抬起了头,招手让她过去坐。
“师父,我方才只是出去走走,害师父担心了。”云暖道,“我只睡不着。看看喜欢吗?”那枚忧昙花形状的簪子在他修长的手中。
“很好看,师父要送我?”云暖猜想道,魅生不语,只是探过身子靠近她,云暖全身有些僵直,他浅浅的呼吸靠近她时,扑到些在她的脖子上。
“你的生辰礼物,提前给你。”她的发间多了枚簪子。云暖定了定神,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
“该到生辰那日再送的。何必着急呢?”云暖道,这个魅生人生的好看又很温柔,如此下来,染千羽没有不喜欢他的道理。
魅生笑了笑却不说话,看她的眼神有很悠长很悠长。半响道了句:“回屋歇着吧!天都快亮了,怎么今晚的天亮的这样快。”语气竟然有些沧桑之感。
“羽儿,叫我一声魅生如何”云暖停下脚步想着如今先当好染千羽再说吧。不管怎样自己用着人家的身体,总待知恩回报才对。
“魅生啊……早点歇息。”她那一句魅生拉长了几个音,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叫他对不对是不是染千羽的语气,反正她觉得这样挺好。虽然没有叫希泽名字时的感情却还是满满的柔情在里头。
魅生坐在那里双眸柔得似水,像是被月光照着静静流淌无声的小溪。嘴角的笑一点点的漫开,初遇她的时候她也这样叫过他。
被流放在琉璃岛时偶然的机会救下了只受伤的云雀,这一救她便跟在了自己身边不走了,因为没有父母也没别的地方可去,那时候她还小,开口叫他魅生,可于他来说这个名字是不吉利的是痛苦的。
于是他让她改口叫师父,他教她本领,她很聪明一学就会,她叫了他那么久的师父,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可突然的某些时刻比如今晚这样的夜,他却想听她叫他声他的名字。
第二日,云暖起来时,却不见了魅生的身影连治儿也不见了。她寻了很久却也不见他们。
云暖不知道目前是怎么个情况,但却也知晓魅生与千羽之间不可能就这样没了有交界。他们的时候牵扯的人有些多,如今连她也扯了进来。
她坐在院子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直到门被推开才抬起头,抬头那一刻,她眼中闪着亮光。
“师父你怎也来了。”云暖起身跑到江少面前,“我能说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吗?醒来一看,便知自己到了扶风天。你会在这儿?”江少一副还没有多睡醒的样子。
“我跳了幽冥泉。”云暖咽了咽口水,等着她师父骂她,“呵呵!有些意思。魅生呢?”江少道。
“额!哪里有意思了,我醒来他就不见了。”云暖不知道她师父安的是什么心,居然说有意思。显然江少的回答出乎了云暖的预料。
“他不会再回来了,四月七日,他回宫了。”江少掐指算道。“回宫?那么我该做些什么,难怪昨晚他说了的话有些奇怪。”云暖又摸了摸发间的发簪。
“云暖你觉得魅生爱千羽吗?”江少坐下,看了看茶壶中的昨晚剩下的茶盖上了茶盖。
“应该是爱吧!有些时候爱一个人也不一定非说出来不可,以我的经验他肯定是爱千羽的。”云暖将茶壶收拾了,又使了个口诀,烧了水,找来茶叶给江少泡了壶茶。
“呵呵!三日后你会出嫁。”江少喝了口茶抬起头看云暖,“额。嫁谁?魅生?”她第一个想到就是魅生,“不是,嫁的是他的哥哥锦砚”
“怎么会?”云暖的倒着茶的手一抖,散了些到桌上,“这桩亲事是魅生答应的。扶风君命锦砚娶亲,娶的就是千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事魅生替千羽做了主。”
“他为何要这样?他这样做千羽怎受得了。他怎么就舍得了。”云暖的心揪着痛了下,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给做主嫁给了别人,这痛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她受不了也待受,因为这是她师父的决定。”江少道,“那师父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云暖好奇道。
“千羽在出嫁前一天晚上自杀过,恰被我救起。”云暖想想自己跟千羽多少有些相像的地方,但她还是比自己幸福,千羽的痛是从魅生让她嫁给自己的哥哥开始,可之前的百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的吧。
而她呢?千百年来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如今他看着自己却也是在看别人,有时她闭着眼睛想,想她跟他的过往,竟然没有一件令她不难过的。
“后来她有没有嫁给锦砚?”云暖又问道,“嫁了。”江少抬头看天空中飘着的云,那日千羽的样子还清晰的在自己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魅生为何会将千羽嫁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