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么知足了。她可不是个甘于现状的女人，否则也不会与他猛虎相争多年，到现在也不愿退让半步，这妖系第二大族的称号也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这次，她没有插手半步，真的吗？这种明摆着的好时机，她不去插上一脚，而是选择避开，其中没有半丝猫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怕跟你说，我梦蝶虽说是争强好胜，可却是有着一大家子的人要我去顾及。我犯不着去看那点小利。就算那狐族还留着十几年前的巨大财富，有着当年的法器、资源。你真以为你有资本去拿？更何况，这消息本就来的不真切。当初我们二人不是试探过了吗？可是结果呢？不过是个徒有虚表的小丫头，有着几分傲人的本事。那什么资源财富的，怕是早就在那次大战中被天界那些人瓜分的干净了，哪轮的到你！”梦蝶丝毫不客气的道出猛虎的心思，字字句句带着讥讽。猛虎在一旁听着，也不恼火，只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他的酒水。

梦蝶见猛虎不接话，也不再言语。一室，二人，你喝着酒，我品着茶，就那么坐着。除了猛虎偶尔发出的打嗝声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梦蝶，那么多年，说句实在话。我对你有愧……当年，我…我喝大发了，我，嗝，哈哈。”半晌，猛虎红着脸，发了懵，看着眼前的人不太真切，揉着眼睛站了起来，一个不稳又摔了下去，倒是醒了半分的酒。那刚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猛虎坐着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几分，又恢复了原先半痞不真的模样。

“梦蝶，此事，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参和。黑狸王背后有着另一股势力。狐族之后，妖系一派乱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还是他黑狸占了便宜。这其中的水，深。”猛虎似是关切，似是暗示的说着，完了，也不待梦蝶有什么反应，摆了摆手，起身往外走去。

“情似假，假亦真。真真假假，无人知。半场梦，一坛酒，醒醒沉沉，也乱心。”猛虎难得露出如此惆怅的情态。四周的梦蝶弟子纷纷探头看向这边，疑惑的小声议论，却也只是个短暂的闲谈。

梦蝶自是听见了猛虎所言，但却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应。直至猛虎出门时，吟唱起了那句诗。那……是回忆吧，算是回忆吧。至少是曾经存在过的。

“王。”

“叫我小蝶，你以前不总这么叫我吗？现在怎么不叫了。”从内室的珠帘后面走出来一位年纪偏大的女人，半拢着发丝，斜插着一支墨绿色的簪子，一脸关心的走近梦蝶。梦蝶抬头看去，脸上多了半道泪痕，看着迎面走出的女人，不由得再次哽咽。那些记忆中几乎要被尘封的回忆不知怎么的，就都涌了出来。

“酒娘。我好累。这梦蝶一族，我好怕，好怕我自己撑不下去了。”唤做酒娘的女人闻声快步走来，抱紧眼前的女子。她本是梦蝶的乳娘，看着梦蝶自小长大，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现在虽为一族之长，却是早已没有了该有的温暖。族内的乱斗要了她父母的命，风华太盛的人，受到的非议也更多。这些年，梦蝶一族早就是外强中干，所依仗的不过是她一个人。

试炼之地的事情，本与他们一族无关，可是这无关二字，又岂是你说了，就是的。

猛虎的劝告中听，却不能实际。黑狸王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又怎么不会想着再拉别人下水呢。女人当家，在平和的时候，过的不易。到了战乱的时候，就更为艰难了。看那过去的花蒂，不也是一个道理。一人担起一整个狐族，最后呢，天主一道令下，什么……都散了。

现在到了她的女儿，一代还着一代，何时才是个头？

“姑娘，听我说。守住自己的心，守住了心，就能守住自己的命，守住了命，梦蝶一族，才能有守住的希望。”酒娘轻轻的拭去梦蝶眼角的泪水，眼神坚定的说着。

“姑娘，我老了。没什么盼头，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很好的未来。狐族的事，你莫要参与，那女娃子和花蒂一个性子，执拗。那黑狸王身后的人定会与之相对，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开这个是非。梦蝶一族，经不起那么大的风浪了。”酒娘冷静的分析着，梦蝶看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