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蛊下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舒木从太子府出来后,重新回归自由的怀抱,禁不住故作深沉一番。
任袂和她在太子府后院的髙墙下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安全出城,舒木已是清秀书童,任袂则是剽型大汉,事先安排好的一名手下则扮成主角:饱读诗书的俏公子。
三人结伴行走在繁华的晋中城,为其瑰丽的生活气息深深叹服。
“自古南凤城,北晋中。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反响,两城均为都城,凤城位于长江与汉江交汇处,水利畅通,鱼米丰殷,商贾遍布,生活富足。北晋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得天独厚,自九歌家统一黄河流域以来,胡汉合流,经济政治文化军事一跃领先。”
俏公子话音刚落,人妹就立刻点上他的哑穴,并加快了脚步。
舒木暗自抹汗,不至于吧,只是炫耀一下自己的远见卓识而已,就立刻将其封杀掉!不过人妹这紧张的劲儿,瞧着可真是可爱啊。
舒木背着书篓,扬起笑脸,跟着节奏吹起口哨: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将那新房子刷……”
见状,任袂摇了摇头,脸色自然缓和几分。
俏公子却一脸愁云,只能空瞪一双眼睛,把玩手中的折扇佯装风度翩翩。
不出半个时辰,三人既已抵达城门。
果然不出所料,城门与来时相比兵力明显增强,过往百姓贵族一律需要严密排查。
看来毒蝎子已经有所行动了,这样的话,红狐狸肯定是安全的,先前一直对他抱有歉意,这会好了,他安全的做他的富二代,她安全的逃回国去,以后彼此各不相欠。想到这,她微忐忑的心洋溢着莫名的轻松感,跟在公子身后,安然的通过排查,三人一本正经的出了城。
还未通过护城河,舒木女人的第六感奇迹般的应验了。
一般说来愈寂静,愈让人不安。女人对寂静的特殊感知叫做第六感的分支,但在男人的眼里这种感觉却被戏谑为敏感。当然一向被视为半个男人的舒木,自从穿越过后,第六感竟惊人的复活了。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舒木站在石桥中央,小心脏剧烈跳动,面色是异于常人的 潮红。
一回首,九歌玄伫立在高高的城墙上,两旁围满弓箭手,箭箭在弦,势不可挡。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赤色的眸光,贪婪的吞噬耀眼的日光,晃若隐去热度的火山口,蓄满岩浆,一个不小心,就会纷飞湮灭。
她慌张的后退两步,刹那间他的脸,邪魅横生的,含笑慵懒的,诡谲玩味的,跌跌撞撞的侵占她的脑海,让她头痛欲裂,不能自已。
心头有股力量,叫嚣着,挣扎着,将她的理智快速抽离,她的眉心迎着光,一枚水滴大小的朱砂痣破肤而生。
“这!这不可能”
任袂目赌着舒木的双眸褪去乌黑,陷入一片空前的血红恐惧。
她是舒木歇,他这一生除了娘亲最敬畏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身中一世蛊?十年前娘亲为了他的爹,甘愿以身试蛊,却因情所困,最终血尽人蚀,他永远无法忘记他娘因为痛苦,丰腴貌美的脸庞扭做一团时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只求一死。他永远无法忘记这种蛊虫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手一手调制的,他永远无法忘记当他在人生绝境是,她慷慨的一块馒头……
“九歌令,你卑鄙!”任袂握紧拳头,狠狠地朝九歌令的方向挥去。他扯下黑面巾,露出整个的一张脸,冲舒木温柔一笑,便决然朝城墙冲去。
“大人,保重,切勿动情。”
万箭穿心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那天她坐在他身后,傻傻的咧嘴笑,他们骑着马儿,穿过大漠,驼铃阵阵。
舒木眼睛留着眼泪,双手却不受控制地用青硫木剑刺穿俏公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