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以命换命

三日后，北燕皇宫。 “臣媳叩见父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雪带着她寻来的神医来到御书房觐见，她今日盛装打扮，华而不奢，浑身娇蛮隐去，气度温婉得体，着实让人喜爱。

“辛苦太子妃了，旅途劳顿，千雪先下去歇息吧。” 皇上似乎只看到千雪，待她合门下去，仍旧对同千雪一同拜跪的那人不睬不理。

约摸一柱香时间过去了，舒木依旧俯首跪地，但她的背挺得笔直，她知道老皇帝这是在挫她的锐气，但此行只为九歌令，况且这是位居四国之首的北燕政治权利中心，掌权者自有千般种手段震慑她一个来自四国之尾的国师。

“听说你在海日颇有名望，孤好奇单凭半年时间你是如何做到的。” 燕皇坐在铺着皮的鎏金太师椅上，俯视着臻首跪地的舒木，声音不威自严。

“爱民者民恒爱之，臣只是做对民尽微薄之力,却不想民感恩至此。” 舒木刻意把头埋得很低，手肘也跟着发颤，她知道面前的这位掌权者容不得在他面前有半点的不惧、从容。

“那自称臣子的你为何在我面前浑身发颤！” 皇帝的声音突然拔高。

舒木缓缓抬头,燕皇眯眼细看,这人果然非同一半,身材虽然矮小,双眸却坚定沉静,二十年华却依旧具有过人的气场,这一点在北燕皇族同龄后辈身上极其罕见的。

“陛下息怒,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臣甘愿俯首称臣,臣不敢直视吾皇,实在是吾皇天人之姿、非常人可瞻。”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可知太子殿下有何忧需解？” 老皇帝终究还是老了,作为一名父亲,他有心酸也有无奈。

“臣实不知。” 舒木说到这里,神情悲恸,能让北燕皇召告天下的忧一定不会寻常吧。

“令儿中了一世蛊蛊毒,七日前毒发,现由御医压制,唯有你可以救他。” 燕皇凝视着舒木,从头到尾她眉头紧拧,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才松一口气。

“御医说寻到那身中母蛊之人、放尽母蛊之人浑身鲜血去替换子蛊之人血液即可,但千雪告诉朕,你是蛟人,蛟血非常人能承受,故只需每日挖肉炼油,喂食太子、十日即可康复。只是这挖肉炼油之痛非常人能承受,你能否应付？” 说到最后皇帝都觉得有些残忍、这和刑法中的凌迟有何区别、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即使他不愿意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只是他没告诉年轻人，蛟人皮脂炼油实在太难，传言六两皮脂一滴油，所以这是以命换命的行为啊！

“为太子解忧，臣心甘情愿。”舒木叩拜燕皇，脚步虚浮地跟着皇帝身边随侍的太监离开御书房。 蛊毒舒木并非不知，在海日半年，她也见识过很多蛊毒害人之事，只是她不明白当初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如此狠绝，为她，为自己同时种上一世蛊。爱便控制在手，不爱便弃之如帚，他九歌令不愧是弄权者。

“公公，我有一愿，十日后若我身死还望您代我传达。”舒木突然停下来，对着领头太监一拜，在他袖口塞了一腚银子。 太监赶紧扶住舒木双臂，说：“大人您这可折煞了老奴，老奴能为大人做什么？” “您去玄王府上，给玄王带句口信：好好活下去，娶妻生子活到牙齿全部掉光，胡子全部白了才能去下面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