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初觉醒

三日后，海日二殿下府邸。

又是月圆夜。舒木坐在房顶上，仰起头，双目定格在湛蓝璀璨的夜空上方，正北方有一颗最显眼的星星，时明时暗，她就那样看着那颗星星，眼睛刺痛。

“姑娘，奴求你赶快下来吧，夜风冷得很，你身体还未痊愈，这要是被二殿下知道了，奴婢恐怕小命不保啊！”

红烛跪在地上，苦苦地对着房顶上那女子求着，如泣如诉，她的脚边立着一盏宫灯，昏黄的光线在漫天星辰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红烛，屋顶太高，太密，都把星星遮住了，这上面，星星好美，你且上来和我一起瞧个仔细吧”

“奴婢不敢。”红烛似乎被女子说动了，怯怯地探出脑袋，这一瞧不当紧，漫天的星星她没看到，倒是看到那女子靠坐在房顶之上，不染尘世，恍若月宫仙子私自下凡，任星辰千万都不能掩盖女子的光芒。

“红烛，下去！自动领罚！”男子一袭红袍，醇厚的声线透着薄怒，痴怔在原地的丫鬟赶紧回神，对着他匆匆福身，提着灯笼就迈着碎步赶紧下去。比起受罚，红烛是不愿在这阴晴不定的二殿下身边多呆一秒。

“可—舒木”琉朱一个旋身飞上屋顶，为女子披上一件轻裘。他凑近女子耳边轻声说：“木儿，海日不比南鸢，夜间海风寒凉，切莫沾染风寒才好。”

舒木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道：“多谢二殿下叫我舒木，只是不知二殿下为何要这样对舒木，舒木现在只是一颗弃子而已。”

“可儿回不来了，我要你替我的可儿好好活下去。”

琉朱眼神暗淡，眼神落在远处海边，好像透过现在在看很远很远的过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舒木仰头大笑，笑的癫狂笑的肆意，在各国的政治纷争中，她舒木算得了什么？工具？棋子？尚不及一只蝼蚁。

“二殿下，感谢您的搭救，我会活着。但我今日也在此处对着上苍发誓，从今舒木再也不是任何男人的附属品，舒木会靠自己，活下去。”

话落，轻裘随之落地。琉朱还沉浸在震撼当中，舒木已经步履坚定地顺着云梯爬下房顶。

“气势倒是不输男儿，不过你究竟要怎样靠自己活下去我很好奇。”

琉朱来到地面上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迫使女子的双眸对上自己的，开口询问。

“舒木做事凭借自己的良心，二殿下的这几日收留之恩舒木会记在心里，来日回报。”

从头至尾舒木一直坚定地与琉朱对视，语毕用力挣开琉朱的纠缠，一个人沿着笔直的走廊继续向前。

“真是个死脑筋的笨女人。”琉朱握住手中的轻裘，上面还残留着女子清净的香味和柔软的温度，不觉嘴角勾起，那弧度太浅，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

黑夜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的头上戴着厚重的遮面纱，纱很长，直到腿际，他的手中紧紧握着羊脂白玉，才不至于那么寒冷，他对着那远去的背影默默念到：我的阿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