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弥浅的身形终于在崖边牢牢稳住,看着离自己脚下十余米的水面,冷弥浅背上吓出涔涔冷汗。
回想着现代她虽然也经常跑酷、攀岩,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毫无安保措施,毫无热身状态,仰头看着被自己身体绷的紧直的金刚丝,冷弥浅就这么挂在崖壁上好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
这次她可是玩大了,大到差点让自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挂掉。哎,终究是太着急了点,看着自己手臂被擦破的长条血口,冷弥浅龇着牙倒抽了半天冷气,不禁无奈的瘪了瘪嘴。
目测着脚下离水面的距离,冷弥浅开始在崖石边稳定着身形,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终是弃了嵌入崖石拔不出来的金刚爪,调整着身形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渔村。
小贩当街叫卖着最新鲜的生鱼,还价声,宰鱼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让渔村好不热闹。
“小浅,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出来了?”正在杀鱼的憨厚男人看着从街尾走来的身形,赶忙咧着嘴放下手中的杀鱼刀,从摊铺里小跑了出来。
“柴大哥,我每天呆在屋里也无聊,正巧大妈做好了饭,我想着出来透透气就顺便给你带饭来了。”
将自己手上的食盒递给憨厚男子,冷弥浅睁大了眼朝四周望去,眸间全是新奇。
她那日突然扎进水里,待游到附近上岸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给崴到了,举步维艰。
在海边岩石中呆了一夜后,冷弥浅正想趁着天亮找人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有个人背着大堆东西朝她的方向走来,立时心生一计,赶忙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雀斑膜贴在脸上。
来人正是柴九,憨厚老实的模样让冷弥浅心生好感,但心里依旧有那么一丝警惕。
直到她哭着告诉柴九自己是一户人家的丫鬟,被主人逼迫嫁给一个快死的老头冲喜不得不连夜逃出来时,柴九居然二话不说的便将背上的生鱼扔在地上,一边口齿结巴的安慰着她,一边将她背起急急朝渔村里的老大夫家去帮她处理红肿不已的脚踝。
“但是老大夫说了你这几日最好…………”憨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冷弥浅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又翻了个白眼。
“最好别下地是吧?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也不能因为脚崴了就让整个人窝在床上发霉吧?放心吧,柴大哥,我就慢慢走,你要知道适量的运动也是对身体有益的啦!怎么样,今天生意好吗?”
冷弥浅看着眼前的柴九,这家伙啰嗦的模样真是让她够烦的。
这柴九绝对是她所有认识的人中最憨实的家伙了。李墨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却有自己的想法,偶尔开开窍还是挺机灵的。
但柴九可不同,长辈们说什么他一定听到心里去,而且还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自从上次那老大夫嘱咐过她十天内不要下地后,柴九便一刻也见不得她走路。
听到冷弥浅问着鱼铺生意的事,柴九的眼睛突然亮了亮,赶忙指了指铺内的空盆子,“这几天的生意很好,每天申时不到便卖个精光,小浅,你给的法子真是好。我给胡婶说了后,连胡婶都夸你聪明,你都不知道胡婶平日里很少夸人的.………….”
“等等!等等!”冷弥浅赶忙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你给胡婶说了我教你的办法?”
“是啊,”柴九点点头,“这几天生意太好了,那些买家全到我的铺子里来买货,我听你的把价格扬了几钱上去还是卖个精光,胡婶那边一条鱼都没卖出去.…………”
“所以你就把我教给你的办法告诉她了?”冷弥浅额头全是黑线,不动声色的攥了攥拳头,极力的平复着心情,这傻子怎么天天都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啊!
柴九愣了愣,这才察觉到冷弥浅脸色有些不善,赶忙解释道,“小浅,你不知道,胡婶她是个寡妇,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凭她一个人撑着,她一个妇人出海捕鱼本就危险,捕到的鱼又少,要是卖不出去那..…………”
“欸,得了得了,”冷弥浅赶忙摆着手一脸的无奈,“就你有理由,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做生意’啊?你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养活柴大妈的?”
冷弥浅绝对不是看不起眼前的柴九,只是这柴九心太好了,好到令人发指!
单凭柴九第一次见她帮她,她便笃定了柴九那憨实善良的性子。
不止对她那套来历说辞没有丝毫的怀疑,还热心肠的将她带回家里照顾,就连为了带她去老大夫治脚丢失了那日刚捕上岸的鱼也是她后来听柴大妈提起才知道的,也正是那个时候她才想着一定要让这傻子过上富裕安康的日子。
但是柴九这傻子一定是上天派来收拾她的!
她来这小渔村怎么也有好几天了,渔村的人虽然本质上都善良好客,但或多或少也有个人私欲喜欢贪着各种小便宜,若是按照冷弥浅的性子肯定是能有多远躲多远老死不相往来。
但柴九不是!
他不止不是!而且还是削尖了脑袋往别人家送!
胡婶一句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