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这天下午,桂阳州城西的官道上,一支延绵二里的队伍,沿着官道向桂阳州进发。正是冯绍光率领的,自道州出发的五千余圣军将士。
“圣王,刚才探马来报,离此往北五里许,有数千人马往桂阳州城方向开来,看旗号应该是炎官正将军李开芳率领的圣三军兄弟!”木一总制梁立泰从队伍前面,赶到队伍中间的冯绍光身旁,向他禀报道。
“喔,李兄弟和圣三军终于有消息了!立泰,你让探马查探清楚,若是圣三军兄弟,便将李兄弟领到我这来。”冯绍光答道,将头转向旁边跟他并排,骑马而行的左宗棠,笑道:“季高,你还没见过我这李兄弟吧,他是我太平圣军中公认的第一猛将!与你年纪相仿,都算得上是冯某的兄长!待会,你们好好亲近亲近。”
左宗棠虽是文士,却也骑着马怡然自得,丝毫不觉劳累,笑道:“圣王,文武属下相交,可是大忌啊!”
冯绍光见左宗棠开个玩笑岔开话题不接,便知道他不大看得上李开芳这样的一介武夫。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冯绍光看出左宗堂为人孤傲,很有点恃才傲物的感觉,要不是自己将他家眷都绑来,自己又勉强读过些书,还算是读书人,估计他连自己也不大看得上。
不过,一路上,见到宁远的文庙、嘉禾的县学孔子像,并未被太平圣军烧毁,左宗棠脸色好了很多,对太平圣军的将士也友善了很多。
不过,对于左宗棠这样的性格,冯绍光倒没觉得什么。在后世那个自我性格爆炸的年代,什么样怪癖的人他没见过?反倒是身边的梁立泰、刘胜邦等圣教老人,对左宗棠颇有微词,要不是看在冯绍光重视他的份上,说不定,早将之赶走了。
一路沉闷。
不一会,两骑飞奔过来,却是梁立泰和李开芳两人。
“参见圣王!”李开芳一个翻身下马,高大魁梧的身材站在官道旁,比马背还要高出一大截。又朝旁边的左宗棠行了一礼,道:“开芳见过左先生!”
冯绍光下马,虚锤一拳李开芳的肩膀,道:“李兄弟一路辛苦!不知战事情况如何?”
“圣王,开芳率圣三军六日前便已攻克新田!因开芳带着的降将,原清妖总兵孙应照,而新田守将乃是他的子侄,由他出面一番劝说,加上我圣三军三千余人威势浩大,新田守兵便乖乖献了城。开芳只留三百圣兵驻守新田,当日便开拔向桂阳进军。”
“不料四日前,我军行进到一处名为阴山寨的地方,突然遭遇从衡州府长宁赶赴桂阳驰援的大股清妖。我圣三军二千七百将士与清妖激战一日有余,击毙妖兵四百,俘虏五百,剩余千余妖兵溃败,逃回长宁。我军亦损失三百将士,伤四百余人。”
“因开芳担心误了罗指挥的安排,急着攻克桂阳,便没有继续往长宁方向追击。”李开芳接着解释道。
“李将军,不知那些清兵都带些什么武器?是由哪位将领带领?”冯绍光还未开口,一旁的左宗棠却问了起来。
“左先生,清兵都是些牌刀鸟枪之类的,稍大一点就抬枪和字母炮,并未携带大的火炮。”李开芳见左宗棠相问,也是恭敬地回答,他一贯敬佩读书人,何况这左宗棠又是圣王看重之人。“清妖头倒是不知是何人,遭遇突然,亦未查清底细。开芳惭愧。”
“这么说来,衡州府的清军,是匆忙间出发,火速支援桂阳,必定是桂阳州清军向其求援。如此说来,罗指挥他们肯定是数日前便已进攻了桂阳。”左宗棠并未理会李开芳的惭愧之言,自顾自地分析道。
“季高分析的有理!”冯绍光话刚落音,署理圣殿薄书刘又卿急忙赶来,报前方有紧急军情送到。
却原来是罗大纲派的两名紧急信使,将圣一军连续攻陷桂阳、郴州两城的捷报送来。原本,罗大纲在攻下桂阳就想派人报捷,但一想郴州离桂阳不远,不如将之一起攻占,再一同报喜,也让喜报份量更重一些。所以,直到此时,桂阳攻陷的消息才送到冯绍光手中。
“哈哈,季高,李兄弟,这是我太平圣国的大喜事啊!刘薄书,你即刻写份大捷的通告,将这件大喜事告知我所有圣军将士。”冯绍光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满脸憨笑着,像足了后世某些暴发户。
“恭喜圣王!”李开芳也是满脸欢喜,但心中又有些无奈,若是自己率圣军走中路,这些功劳就全是自己的了。
“恭喜圣王,又拓疆土。”左宗棠也笑着,他投效的东家势力又大一分,当然是件大好事。但他话锋一转,一脸肃然道:“但圣王切不可欣欣然,郴州乃是湘粤交通要地,广东赋税向来从郴州运抵北方,如今为我圣军所占,满清朝廷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圣王还是早做打算,谋划一番如何应对!”
“季高所言极是!云山受教了!”冯绍光口中虽然这样说,但脸上还是遮挡不住的狂喜模样。
郴桂之地,乃是冯绍光很早就盯上的肥肉。从脱离天王东王开始,他就一心一意地朝郴桂这边迈进。可以说,他的所有行事目标,都是为了占领这里。这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这处地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