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离去,程焕采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大哥程鹬采,问道:“大哥,明明是这三人想攀附我们程家,为何您不接纳下来?还有,皇宫的确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连我都担心是不是陛下真的出事了,为何大哥你断定陛下没事?”
程鹬采望向皇宫方向,仿佛能看穿圣京城中的各式楼台树丛,看见皇宫一样,悠悠地道:“其实我已经向他们示好过了,刚才已经透露了陛下安然无恙的信息,他们三人可比二弟你的悟性强了许多,早已明白此事的关键,这才匆匆告辞回府。
至于我为何能看出陛下没事,有两点原因。
一是你那两个侄女都没有任何消息送出来,这就说明陛下安全。岭北不说,依岭南的老成,若真的陛下出什么大事,她必定会将消息通知我们,就算她自己性情恬静,毕竟也要为她的孩子着想。
二是我听说昨日去太平阁外的那些大人们,都有哪些人去了?连胡大妹这等陛下的心腹,都出现在那里,这岂非欲盖弥彰了!”
程焕采更是迷糊了,直接问道:“胡大妹去了太平阁外求见,怎么就说明陛下没事了?弟弟不明白......”
程鹬采叹道:“二弟你可真愚钝啊,这些年为官也难为你了。你想想,这胡大妹是什么人?她是警务部部长,却将警务部的一摊子事情全部交给何见机,自己领人负责皇宫的安保,俨然是御林军统领的角色,陛下最为信任她,将整个皇宫的守卫半数都交给了她和刘胜邦。今日的朝中大臣们能进皇宫,就是她的安排,否则皇宫封禁,就算是朝中大臣,也无法进入。而她想进太平阁,陛下绝不会阻拦,若是陛下阻拦,那必定是其他人假冒陛下的旨意,她胡大妹的性格,说不定已经直接领兵攻进入护驾了。
因此,胡大妹这样的陛下心腹也出现在太平阁外,我就明白,这是一出戏,一出陛下亲自导演的戏。很可能陛下觉察到朝中有些大臣不安份,陛下想让他们自动跳出来,提早消除这些不安因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程家更要低调行事。二弟,你明日速速将自己的教育部副部长之位以年纪大了的缘由辞去,我们兄弟二人都告老还乡,以求自保,更为儿孙为我程家的百年兴旺谋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陛下可能是想安排国体之事,提前为太子的未来铺路了!”
程焕采大吃一惊,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情还会牵涉这么多。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既然陛下没事,那程家更应该高枕无忧才是啊,为何反而要自贬,要自己辞去官职呢?这个时候,不更应该多拉拢朝官,为几个外孙争一争那太子之位么?
见程焕采这样疑惑地看向自己,程鹬采解释道:“这也是刚才为兄不肯明面表态接纳吴棠阎敬他们等人的原因。这个即将立国本的敏感时期,我们程家最为紧要的,就是撇清与朝臣的关系。
岭南的两个孩子年纪都尚幼,若要立为太子,陛下想必要防范万一出现的某些变故。以前历朝历代,就有不少帝皇在立太子时还会将太子一系的所有外戚都剪除,避免发生外戚插手宫闱动摇国本的事件发生。
自古帝皇之心,难以猜测,就算当今是宽厚仁慈的明主,我们程家也不能尝试这种风险。
何况,吴棠阎敬他们之所以想靠拢我们程家,是不清楚陛下的安危情况下意识的自保行为。陛下安康,他们自会离我们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明白。我们卖个人情即可,没必要为了交好朝臣,因小失大,程家的未来百年,还是在岭南那两个孩子的身上。”
程焕采这下全明白了。他为自己的愚钝苦笑起来,自嘲道:“看来我还真不适合当这朝官,这些弯弯扭扭的门道,没有兄长,我还真拎不清。我听兄长的,等此事一了,便辞官回江西老家去。
只是,兄长,岭南的儿子癸世,能被立为太子吗?毕竟年纪尚幼。陛下之前遗留的一个儿子癸世如今已经成年,立他为太子岂不是......好像此子去了西洋之后便再无下文了,兄长从没考虑过.......”
说到这里,程焕采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程鹬采摇摇头,道:“不可。陛下一向宽厚仁慈,程家绝不可做此等自毁城墙之事。听岭南岭北两姐妹都说起过,仿似陛下对此子并不是太过喜爱,只是觉得亏欠,反倒是因为宠爱岭南,对癸世皇子更为青睐一些,自小放在身边亲自培养,而癸世也很争气,深得陛下的赞赏。
而且,那陛下本就对那癸世皇子有些亏欠,若是我们有所动作被陛下察觉,反而害了程家,不免愚蠢之极。在为兄看来,癸世反倒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我们程家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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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时间,皇宫的一处不知名偏殿内,圣油灯将整个殿内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海军部部长信忠王罗大纲、内阁总理曾观澜、总参谋部总参部长左宗棠、警务部部长胡大妹、卫生部部长黄益芸、特务司司长范汝增、监察部部长李鸿藻等人鱼贯而入,正好撞见皇后程岭南领着癸世、癸华两名皇子从殿内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