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初秋,天色很是阴沉,似乎有些要下雨的样子。初秋的早上,空气还有一些清凉,伦敦议会广场上,却已经人满为患。
从天刚亮开始,便陆续有大群的手系红袖章的工人从各个街口,来到议会广场。广场中央的草坪已经被踩的一片狼藉,上万名各式服装的工人已经挤满了整个广场,工人们按照码头面粉工人、纺织工人、码头搬运工人、剃头匠、车夫、煤炭工人、清洁工人等等队伍,各自围成一团团的阵营,高举旗帜和标语,伫立在广场之上,声势惊人。并且,还有不断的抬着乐器、抗着旗帜的工人队伍,从伦敦城区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赶来广场。
在广场中央的红袖章工人之间,还有近千强壮的工人身穿统一的纺织工人特意准备的黄褐马甲,手持铁管,正是工人义勇队,准备武装戒备以应对四周的军警镇压。这些工人义勇队员面对四周的军警,毫不畏惧地展示着强壮的手臂,示威一般,挥动的旗舰此起彼伏。
而广场四周的青石板路面上,上千名军警各自散开,一脸警惕地注视着广场中间的人群,尤其是那些携带铁管的工人义勇队员们。这些军警中,大概有三百余人手持配上刺刀的恩菲尔德击发滑膛枪,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些恩菲尔德p1853式线膛步枪,而另外的七八百余名军警可能是纯粹的警察,有百余名可能是警察中地位稍高者,身穿深色统一制服,手持左轮手枪,腰佩警刀,而其余的只是一律浅色警服,手持棍棒和木制盾牌,有些谨慎地盯着广场中集会的工人,因为紧张不停地来回跺脚。
不过,其中有些警察却是一脸的漠然,仿佛这些事情与其无关一般,只是犹如木头一般站在那里,另外一些警察,却一脸兴奋地带着些许笑意,隐隐似乎还有些戏谑。
到上午九时,议会广场上的集会正式召开。伦敦的原宪章运动主要领袖欧内斯特*琼斯、詹姆所*芬伦、弗农、哈尼、约翰*斯克尔顿、莱特奥勒等人,已经出现在拥挤的广场中央。
詹姆所*芬伦和哈尼两人跳上了广场中央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整个广场的工人大半都认识两人,芬伦和哈尼两人一挥手,全场顿时都安静下来。不得不说,这些工人经过工厂长年累月的约束,行动一致统一,十分整齐。
首先开口的是芬伦,众人都清楚,他一直以来都是欧内斯特*琼斯的助手和影子,他的发言,都是为欧内斯特*琼斯准备和授意的。
“众位工友们,很高兴又能重逢在这个熟悉的广场,还是熟悉的人们。”芬伦充满深情地大声喊道:“在这里,十多年前我们工人们聚集了数十次集会,进行伟大的宪章运动,虽然都失败了,但伟大的精神一直在我们工友们之间传承着。这次,我们再一次聚集一起,为的什么,就是为再一次的向议会、向内阁进行宪章抗争。伟大的宪章运动,再一次开始!”
人群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广场上集会的工人们手中的旗帜欢快地挥舞着,响应热烈。
哈尼伸手制止工人们的欢呼,他轻声咳嗽,清清嗓子。众人大部分都认识他,见他要说话,连忙安静下来。哈尼便大声喊道:“不错,伟大的宪章运动再一次拉来序幕!不过工友们,这次不再是以往简单的宪章运动,而是真正的工人运动,是为我们全体贫困交夹的工人、手艺人、失业者和农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抗争运动。”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愣住了,原本整个安静的广场,开始变得窃窃私语起来。哈尼没有让会场失控,他是伦敦工人协会的主席,平素一直为工人谋取利益,众人也都很信服。
哈尼声音更加高昂地叫道:“国际工人协会的主席麦喀士先生的著作《资本论》,相信有不少人都看过,那里面便揭示了我们贫困工人和失业者的受剥削、受压迫的本质!而要想彻底翻身,拥有自由、民主和权利,就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和统治我们的贵族老爷们、资本家们所扶持的内阁政府宣战!”
听到这句话,站在旁边的芬伦脸色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而桌子底下的欧内斯特*琼斯也是一脸震惊,在台下嚷道:“疯了吗,哈尼!我们是宪章运动,是向内阁政府、向议会们抗争,是游行示威,而不是用暴力叛乱!你想让我们这些手无纯铁的工人兄弟们去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军队武力硬拼?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在他的拼命示意下,桌上的芬伦连忙靠近哈尼,想去堵住他的嘴巴,劝说其改口为工人们聚会是为了抗争,而不是暴力反抗。
但哈尼早有准备,他一挥手,桌子边上的老马克等几名强壮的贝克街纺织工人组成的身穿黄褐色衣服义勇队员冲了过来,拉住芬伦的腿将他与哈尼隔开。
哈尼看着台下开始炸开了锅的人群,双手虚压,以他个人日常在伦敦工人群体中建立起来的威望将众人哄乱的声音压了下去,继续吼道:“大家都知道,最近整个伦敦、甚至整个大不列颠王国,众多的纺织工人被减薪、解雇,被这个王国所抛弃,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像《资本论》里面说到的被剥削剩余价值,拿着可怜的薪水养活自己和家人,但如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