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鞋面上,他也不管不顾,又哈哈狂笑起来,发出的声音却一阵凄厉无比:“想不到我爱新觉罗奕成为大清国的亡国之君,更想不到的是,当初那可悲的前明崇祯经历之事,竟又在我的身上重演!可惜我满腹韬略,还未来得及有机会施展,天亡我也!”
手起剑落,声落气消。
与此同时,寝宫被一把推开,华山泰领着十余名亲兵猛地冲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砰砰砰……”卡尔萨科夫从马上栽了下来,大腿上巨大的伤口让他眼前一黑,便神志不清了。就在半分钟前,他逃跑的前方的树林里,猛地钻出黑压压的一群灰色军服的敌军士兵,他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最后落马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身后一幕,上千的哥萨克战士被团团围困在一片蔡甸处,被射杀得烟雾弥漫,耳边仿佛听见突突突地枪声和那些哥萨克士兵临死前的嚎叫。
等卡尔萨科夫从疼痛中苏醒过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卡尔萨科夫发现自己被双手反绑着,大腿上的伤口没人经过任何处理,撕扯得一阵阵的钻心的疼,不断地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而是他真的战败被俘了。
卡尔萨科夫很快便辨认出来,自己应该还是被关在那个名叫黑龙江城中某处。不过,等他一转头,眼前的两个人让他目瞪口呆,不禁喊了出来:“穆拉维约夫?涅维尔斯科伊?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卡尔萨科夫,你醒过来了?”五十来岁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就半躺坐在卡尔萨科夫的旁边,他的一个手臂已经断了,缠绕着厚厚的麻布包裹着伤口,很是虚弱的样子。而另一名作为西伯利亚舰队司令的涅维尔斯科伊少将则躺在一旁犹如死尸一般,若不是胸口还在上下起伏,很难相信满身是伤的他还活着。
“伯爵,你和将军为何这般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卡尔萨科夫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凄惨无比的受伤老头会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一向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俄罗斯帝国东西伯利亚总督。
“与你一样,战败被俘!”穆拉维约夫虚弱地夫闭上眼睛,他本不想多说,可一闭上眼睛,头脑中便全是半个月前的那一幕幕情景,他渴望倾诉,并且,如今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早已经不是那个被沙皇亲封的伯爵和东西伯利亚总督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俘虏,阶下囚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卡尔萨科夫,忘记了大腿上的伤口,尽管从黑龙江城的敌军是乘坐军舰逆流而上的情况来看,他已经猜测到尼古拉耶夫斯克这处重镇必定已经被敌军攻克,但见到顶头上司穆拉维约夫和西伯利亚舰队司令如此情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具体细节。
“唉!俄罗斯帝国将整个远东都失去了!彻底失去了!我穆拉维约夫是整个俄罗斯的罪人,罪人呐!”穆拉维约夫喃喃地哀叹道:“我还是太过大意了。没能尽快布置起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要是早些向陛下建议建立一支强大的西伯利亚海军和远东步兵就好了!后悔啊!”
“不是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的实力不够,实在是那中华帝国的军势太盛了。西伯利亚舰队根本不是敌手,而且连逃都逃不掉,一战而败。他们简直就是魔鬼,比前几年克里米亚战争时候前来攻打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英法远东联合舰队还要强大得多。”一直没做声的西伯利亚舰队司令,涅维尔斯科伊少将忽然睁开眼睛,满脸苦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