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相金左根阴沉着脸,扫视堂下众官员一眼。不过,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君上,金大人,下官觉得,我们应该调集水师和京兵做好应战准备。当初下官早劝了君上应该早些向中华帝国称臣朝贡,可金大人认为那是天朝的反贼,迟早会被大清朝廷平息。现在如何?如今大清都已经北逃,天下已经是中华帝国的了,朝廷迟迟不朝贡,才会引发对方的怒火。事已至此,不如做好最坏的打算,调兵备战,以防万一!”
金左根一看,却是领议政大臣赵秉夔,正是死对头丰壤赵氏的领军人物。虽然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想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却是别想。不由冷哼一声,喝道:“放肆!当初谁能料到他们能有如今这般强大?再说,这也是君上和各位大人一起廷议后的决定。不过,你说的做好最坏的打算这话倒也不错,既然如此,便由你们赵氏的丰骁营水师前往汉江江面拦截!我金家率领武卫营和壮御营自然会守护好京城,不让一个敌人入京。”
金左根作为金家家主,又是领相的高位,向来一言九鼎,连君上也只是个摆设而已。他一发话,堂下的金家势力纷纷赞同,指责攻击起赵秉夔来。
李不耐烦起来,他昨晚连御三妃,哪有什么精神,此刻哈欠连连,急于回寝宫睡个回笼觉,便直接道:“吵死了!你们慢慢吵,寡人先回内宫了。”说完,便欲起身,旁边的王妃金氏却连忙拉住他,劝说留下来。
领相金左根哭笑不得,对于李如此做派又是喜欢又是不满,不过,眼下紧要关头,还是要他当当摆设才行,便道:“君上稍安勿躁!老臣这就领着众人拿定主意。”
说完,高声喝道:“肃静!再有随便喧哗者,庭杖二十!”见众人安静下来,金左根为自己的一言九鼎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再议论也是白费劲,还不如自己直接拿个主意,便直接对李说道:“君上,不如派赵秉夔赵大人为接引使,负责前往汉江上接应天朝大军。丰骁营水师在江边做好防范准备,若对方真的来者不善,便以京城水寨为依托,护卫京城。武卫营和壮御营在京城城楼上布防好火炮,严阵以待。不过,没有命令,不许开火。赵大人,是战是和,就看你的了。”
金左根自然是想将对头赵秉夔拖下水,若是开战,自然姓赵的先被击毙或俘虏,若是求和,也是通过姓赵的口说出来,以后卖主求荣的罪名都可以推到赵秉夔头上。
然而,坐在李边上的金氏却附耳对李说了什么,李摇摇头,道:“老师,安排赵大人为接引使不大妥当,赵大人一贯主张脱离中华,解除其宗主国地位,他去迎接,势必引发战事。本王觉得,还是派金炳华前往为好。金炳华在上国呆了数年,侃侃君子,熟悉中华礼仪,又是王妃的堂兄,有他坐镇,本王才放心。”
金左根一怔,继而点点头同意了。金炳华是他族侄,虽然跟他跟得不太紧,而是一直与金汶根交好,但毕竟是金家之人。由他去,虽不能为难赵秉夔,但总算在金家的控制之中,待会自己派人送两句话嘱咐他一下便是。
刚想继续商议如何对待天朝的具体条件,金左根却发现李已经呼呼昏睡过去。无奈之下,他只能代为宣布散朝,等大王醒过来再议事。
……
下午,江华岛的甲串津渡口旁的官厅内,通津府使李公濂接手下报告有大队军舰驶来。李公濂下令发出炮击警告,若是来舰强行登陆,则瞄准开炮。
但手下脸上苍白,惊慌失措地道:“大人,还是不要开炮的好,我看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李公濂大怒,一脚将来人踢翻在地:“混账,朝廷派本官在此镇守,本官若是不战而逃,岂不是连整个朝鲜的威风都丢尽了!不管对方有几艘军舰,我们甲串津设了两座炮台,六门大炮,还怕他们不成?走,随本官前去渡口观战!”
说完,率领手下兵将前往渡口。还未到炮台,已见百余人从炮台撤了下来,往岛内跑。李公濂越发愤怒,领着亲信上前砍翻了几个,却还是阻拦不住,百余兵丁不管不顾地逃走了。而这时,也来到了海岸不远的地方,透过树林,李公濂惊恐地发现,海边密密麻麻地堆满着十多艘大小不一的军舰,红底黄星的盘龙大旗迎风招展。
其中的几艘小型军舰喷着浓黑烟,正在靠岸,军舰上丢出舢板,数十人身穿土灰色统一军服的士兵,正从舰上冲下来去占领炮台。李公濂一看便知道那是西洋的铁牛兵舰,当初三艘军舰便将自己国家的一支水师击败,何况这么多艘?李公濂脸色一下变苍白起来,只觉自己双腿无力。
就这么一耽搁,本就已经空无一人的炮台已经被那些士兵占领。
“大人,我们,我们要上前驱赶他们么?”一名亲信凑近李公濂的身边悄悄说道,因为海风较大,他的声音不小。
“放你娘的狗屁!驱赶,我们拿什么驱赶?”李公濂没好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继而想起来,转身便领着手下往岛内跑,连官厅里的财物都来不及收拾。
海岸边,这十余艘军舰中,最大一艘侧板上缘刻有“灭洋号”三个汉字,正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