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上午,昨夜的一场夜雨带走了暑气,整个天地间,一片清凉。东南风吹拂着圣京城郊外的绿树红花,沙沙作响,而更响的是两排望不到边的红旗,在东南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
红旗招展的中间,是四条笔直的铁轨,组成两条铁道,与红旗一样,延绵到望不到尽头的远处。
红旗的旁边,有一处宽敞无比的大楼,要是有后世的人看见,便一眼认出来:这不是火车站么?
事实上,这正是完工不久的圣京火车站。
整个车站高大宽敞,占地方圆数十亩,其中的几个大厅之宽敞,让人惊叹。如今整个车站已经被妆点得彩旗招展、鲜花怒放,充满了欢乐祥和的喜庆气氛。车站的正厅大门上,挂着红底黑字的宽大横幅,上书:庆祝苏直铁路圣东段通车!二正厅大门的两旁,以花草摆成了八个大字:中华铁路,帝国崛起。
今日正是中华帝国第一个五年计划当中,铁路建设中的第二条铁路苏直铁路圣东段通车的日子,经过半个月的筹备,工务部组织了一千人进行首次通车的乘车大会。
这一千人,都是铁路修建相关的有功之人或是沿线拆迁中作出牺牲的百姓。
巳时一到,圣京火车站的大门外的数百名讨虏军将士便打开了一道围栏,围栏外早已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见围栏打开,顿时蜂拥而入,害得维持秩序的士兵不停高呼慢点慢点。
这些人一脸兴奋,一边惊叹这圣京火车站的宏伟壮观,一边往车站内奔去。
车站内,盛康拖着十二岁的儿子,也跟着人群气喘吁吁地往前跑。
“跑咛呢,时辰还没到呢。瞎跑!”进了候车大厅,盛康便放慢脚步。他在打量着高大的候车室,方圆几亩地款,硬是16根粗大的柱子将整个大厅顶了起来,虽然他知道那柱子是包含铁棍的水泥浇筑而成,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要是万一塌下来可怎么办啊?
盛康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他也算是这个火车站的参建者之一,可是亲眼看见过这些水泥柱子的牢固程度。
儿子跟他一样,也是个小平头,显得虎头虎脑的,比去年的时候看起来精神多了。就在去年,他和儿子还都留着满清的猪尾辫子,不过,老家常州被讨虏军攻克之后,他便跟随其他一些官绅一样,归降了中华帝国,率先将猪尾辫给剪了。
在献出自己多余的田地之后,盛康倒没有被问罪,原本以为就着十余亩田地,了此残生,可没想到,也不知道谁透露的他善于理财,曾在江南大营和江苏巡抚衙门帮办粮台和创收厘金等事务,急需人才的中华帝国工务部,竟然招他去铁道司,筹办修建苏直铁路。于是乎,他成了这条苏直铁路圣东段的参建者,并因此有了机会参加今天的通车庆祝仪式。
这一年多以来,儿子经常听他说起那修建的铁路和冒烟的大马车,兴趣浓厚,于是,他将儿子也带来,见证这难得的时刻。
他是常州府人氏,原本是满清进士,从县令做起,一直官升至道台,直至满清灭亡。虽是满清旧臣,但如今他却将满清忘得一干二净,不对,其实也不是将满清忘记,而是不愿记起,他觉得当初成为满清的官员,就是一种耻辱。
有比较才有分别!满清与如今的中华帝国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如今的政通人和,让他感到,这才是汉人自己的国家,汉人自己的朝廷!
看着四周的百姓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觉得当初自己实现不了的民富国强的理想,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些。
呜呜呜!
一声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将喧闹的候车大厅一下安静下来。
盛康看了眼候车大厅上挂的一座大型西洋钟,“呀,庆典的吉时快到了!”
两声锣声敲响,一队身穿墨绿色军装的铁路人员将候车大厅的内门打开,人群便开始王里挤,“大伙注意安全,排好队,按顺序进站上车!”
盛康带着儿子跟着人群,出了候车大厅,来到车站的月台上。说是月台,其实就是一片水泥地,浇筑得比较平整,比铁轨高出一米左右。月台五米宽,足足有一两里长。乘车的一千人上了月台,丝毫不觉得拥挤。
而月台旁边,已经停着一节一节的墨绿色长方体铁皮巨兽,众人都心知,这想必便是大家一致盼望许久的火车了!
“爹,这便是您说的,火车?我砸没看见冒火,只看见冒烟啊?”儿子拉了拉他的衣襟,问道。
“嗨,幸好爹听别人说过,要不然还真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盛康摸摸儿子的头,笑道:“看见最前边的那个短一些的车厢了没?那便是车头!是不是有个大烟囱?白天冒烟,等到晚上,便会看见冒起的火光,因此叫它火车!”
“晚上它也跑?爹,你不是说火车也要吃东西,那它不睡觉么?”
“傻小子!爹不是跟你说过,火车吃的东西,其实就是煤石。哎,有些问题,为父都弄不清楚,等你明年爹给你转到圣京城里的中级学堂念书,里面有高深的西洋之学,只要你学好了,自然就清楚这火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