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贵阳府城内,巡抚衙门。
贵州巡抚蒋蔚远将手中的书信放在抚案上,对下首的一名心腹幕僚叹口气道:“丁先生,如今国事糜烂至此,回天无力,本抚为之奈何?原本本抚只是想独守贵州安宁,静观其变,如今却是到了该选择的时刻了!”
见一旁年轻的读书人垂头不语,蒋蔚远又拿起手中的书信,递给他,道:“丁先生,你先看看这个!”
年轻的读书人接过书信,飞快地扫视了几眼,眼神一变,道:“抚台大人,这兴义府知府张和独山州知州韩超、都匀府知府鹿丕宗、定番州知州石均四人竟然联名上书,劝抚台大人归顺中华帝国?看这四人有恃无恐的模样,想必是有所勾连,而且已经准备妥当,要背叛大清背叛抚台大人了?”
“不错!丁先生说的不错!”蒋蔚远解释道:“这四人均是以兴义府知府张为纽带,共同进退。独山州知州韩超是张的多年好友,又是其得意儿子张之洞的老师;都匀府知府鹿丕宗是张的女儿的公公,算是儿女亲家;而定番州知州石均则是张儿子张之洞的妻兄,也算是亲家。因此,这四人联名上书,说不定,便是张的主意!而这张,在贵州为官二十余年,算得上是贵州一带难得的好官,曾历任清平、安化、贵筑、威宁、古州诸州县官,后又任黎平知府、义府知府、遵义知府、贵东道道员、贵西道道员兼义府知府,贵州的大半州县都曾任职过,算得上是贵州官场的老人,一向对大清忠心耿耿,说话甚是有分量,即便是本抚,也深为倚重他。没想到,如今竟然全本抚投降粤贼!”
“大人,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年轻的读书人眼神一动,建言道。
“稚璜,本抚知道你要说什么!也好,今日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光景,便听你说说吧!”蒋蔚远索性摊开了说道。
“抚台大人,那学生就放开了说,一切,都是为大人着想!”年轻幕僚走到蒋蔚远面前,掏出了一份地图,却是整个大清的疆域,他指着南方数省,还有北方直隶菏南山东一带,道:“抚台大人,恕学生直言,张张大人他们劝您归顺中华帝国,我觉得他们也是为您好!大人您看,如今这天下形势,大清已经退缩回关外,而且,若是讨虏军他们出兵三五万兵力,盛京能否守住都是个问题,大清已经无力东山再起,想要再入主中原无疑是没了可能!”
“这最繁华的南方,都被中华帝国占据!而如今这人口稠密的北方一带,汕东菏南以及直隶等大省,也都归入帝国的治下。可以说,这中华帝国取代大清赢得天下,已成定局。最关键的是,大人治下的贵州,已经成为飞地,四周的各地都已经归顺了帝国,大人想要独善其身,何其难也!并且,如今这张等地方州府主官,已经明显心生投靠帝国之心,学生相信,整个贵州远不止他们四个州府想要投靠中华帝国。若此时大人还想与帝国抗衡,没了他们的支持,大人强自下令,只怕反倒逼得他们四处叛乱,犹如那贼头杨龙喜一般。”
说到贼头杨龙喜,蒋蔚远更加是心里发苦!
去年晚秋,这桐梓人士的贼头杨龙喜,在家乡与另一名贼头舒光富一道发动起义,宣称什么“除暴安民“,自称“黄兵“,以他的家乡遵义府桐梓九坝场为中心,在遵义一带兴风作浪,带领汉苗百姓起事作乱,进而还尊舒光富为皇帝,立年号“江汉”,这杨龙喜自认都督大元帅,宣称自己反清复明,又大肆张贴安民免粮告示,攻占官仓便开仓赈贫,一时间,竟然得到了一帮暴民的拥护,乱党叛军很快发展到两万多人。
到了今年,因为大清朝廷的衰败,叛军更是肆意活跃起来,不单遵义府,连临近的大定府、安顺府、平越州、都匀府和贵阳府等地都有叛军作乱。
今年的粮税都收取不上来,别说抵挡即将来攻打的中华帝国讨虏军,恐怕连这帮本地叛军都抵挡不住了。
谁让这穷乡僻壤的贵州,大部分的兵力原本都调往江南平定太平军了,剩下的也消耗在昆明城了呢?
“罢了罢了!两伙贼兵,大兵压境,贵州无以抵挡,蒋某也只得为贵州的苍生做打算,便听从张他们的劝告,向江宁那边发出表书,宣布本抚和贵州愿意归顺中华帝国吧!”蒋蔚远满嘴苦涩地说道,一时间,仿似年老了几岁。
“抚台大人英明!学生佩服!大人此举,实乃贵州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年轻的读书人拜服在地。
“稚璜,你本满腹才华,只因母丧居家,本抚招你过来做幕僚,却是有些浪费了你的才干。此番本抚归降,也没了做官的心思,只想为贵州百姓谋一份安宁罢了,却是无法再帮你一把。看那张似对那中华帝国如此热心,想必其与帝国有些交情,本抚便回信给他,托他为你在帝国谋份差事。也不至于辱没你的才华!”蒋蔚远开始为自己的幕僚安排后路,让年轻的读书人深为感动。
几天后,贵州巡抚蒋蔚远发出通告,宣称自己以大清贵州巡抚的名义,率领贵州军民归顺中华帝国,请求中华帝国出兵镇守贵州,镇压在境内作乱的叛军,平息战火,安抚百姓。
与此同时,兴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