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行留下侄子张禹爵和各旗的一些旗主统领捻众主力,他和另外三名总旗主,率领亲信十余人,跟随探马,扮作乡里的私盐贩子,骑马前往亳州城外四五里处,就近看讨虏军攻城战况。
一路上听见炮声隆隆,张乐行等人越是接近亳州城,便越发感觉火炮的威力巨大,一阵阵火炮炸响,连战马都开始嘶鸣起来,害怕得不敢往前。强自勒马,这才勉强让战马继续前行。离城五六里远,便发现整个亳州城外,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杀喊声响成一片,而是只听见火炮的怒吼,几排旌旗林立,一动不动的红底黄五星的盘龙大旗吓,二千士兵围住亳州城东面三里多远处,排成数列,魏然不动。
探哨远远瞧见张乐行等人,一展旗帜,一队百余人的马兵便开始包抄了过来。张乐行等人早有准备,离开展开白色旗帜,表示自己无意为敌,一行十余人却是骑术熟练,迅速往东绕道,找了一条小船过了涡河,来到河的对岸,偷偷地隔河观战。
炮声仍旧隆隆作响,张乐行他们发现,却是城西和城南两面的响声,
而城东这边并无火炮攻城。
“看来这南边来的蛮子火炮不多啊。只有两面有炮轰击!”苏天福感叹道,不过,他话刚落声,却见东面的二千讨虏军将士手持旌旗,突然散开,现出中间被旌旗挡住的八门黑幽幽的重炮,旁边站有二三百炮手,麻利地装药点火,只听轰隆几声巨响,震人心弦,让苏天福双耳一阵轰鸣,屁股下战马也受惊乱动,差点将他摔下马来。
八发炮子中间的三发炮弹正中城楼,猛烈的冲击余威将城楼上的几根木梁撞断,城楼小半角一下便坍塌了。而另外五发炮子,除了二发打偏,落入城内外,另外三发比拳头还大的实心弹,带着猛烈的能量撞在城楼处城墙上,将墙垛的砖石撞得粉碎,城楼上十余名清军一下便血肉模糊了。
第一轮炮击,便威猛如斯!
苏天福脸色苍白,喃喃地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火炮猛烈攻击下,再坚固的城池,只怕也难以抵挡!
这时,第二轮火炮又开始发炮,这次,准度更高,五发炮弹正中城楼,顿时,整个城楼咔嚓一声,一大半倾覆了下来,从里面逃出数十名清军,估计还有不少被压在砖石之下。剩下的三发炮子,都中在城墙之上,砖石碎裂,城墙中部,出现了一个半人大小的坑。
而看得热血偾张的张乐行,一夹马鞍,惹得战马吃痛嘶鸣,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若是自己捻众对上这等火炮,如何抵挡?这么一想,不禁脸色大变。
张乐行再转头朝旁边的苏天福和侯士维等人看去,却发现个个面色苍白,显然,都是被这讨虏军威猛无比的火炮所震惊!
“盟主,这南方的讨虏军,火炮太过猛烈了。只怕这毫州城撑不了太久!”苏天福见张乐行看过来,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叹口气道。
“是啊!想不到,这讨虏军竟然配有这等火炮,比满清城中的火炮强过太多,莫非,这便是西洋火炮的威力?”张乐行也跟着说道,眼神中很是羡慕。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火炮,便不会攻打毫州城还惨败了。这样一想,张乐行又心慌起来。他开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对待这南方来的强大势力。
但要是就此说投靠,自己的脸面便荡然无存。可不加理睬,万一真的打过来,自己的这帮捻众,能挡住吗?张乐行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时,随着南边城门外的数十声火炮开炮声,那边的火炮显然更是惊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随后隐约传来一大群欢呼声,“城门……轰……塌……了,冲啊!”只见城南的讨虏军旌旗招展,快速移动,紧接着,那边的枪声大作,密集的枪声随之传来,隐约还有惨叫声和杀喊声。
没多久,一名探马飞奔来报:“盟主,各位总旗主,那些南人用火炮轰开了毫州城南门,蜂拥而入,开始攻城了!”
张乐行大吃一惊!竟然这么快便轰破城门?那城门,
身为毫州本地人的张乐行最为清楚不过了,虽然没有颍州府城那么坚固厚实,但也是上好的东北红松所做的,上面包上铁叶子,凿上大铜钉,坚固异常,而且又藏在门洞后面三丈深的地方,怎么会被攻破?
而这时候,东边的火炮也开始发威了。只听八声密集的炮响之后,城东门突然猛地一下,门洞再也承受不了火炮的轰击,开始坍塌了一小块。
看样子,只要再来十余轮炮击,便为完全能将城门完全轰塌。
原来竟是这般,连城门门洞都能炸塌?想想,那厚实的松木城门,在这般炮火面前,便犹如普通的院门一般,被攻破,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实在是这火炮的威力过于强大了!
张乐行等人眼睛都直了。
与此同时,城南那边更是传来震天的欢呼声,似乎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又一轮炮击过后,只听吱吱呀呀地声音,竟然是清军从城内将东城门打开了,一大群清军从那城内冲杀了出来,一出城门,便往东北方向讨虏军兵力最少的地方逃窜。
“清妖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