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西北角的恭王府内,恭亲王奕d正在听几名亲信探子来报。
“王爷,大事不好!皇上北狩路上在怀柔西南十五里的茶坞驿遇粤贼袭击,五千禁卫军死伤惨重,大败而逃……”
探子还未说完,奕d已经面色震惊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继而又变成满脸忧愁,激动地抓住探子的手,道:“然后怎么样?难道皇上也被贼兵抓住了?”
“王爷,托大清洪福,万岁爷并无大碍,已经逃往密云城,那里有密云大营的三千旗兵驻守在那里。”
奕d激动的心一下冷却下来,不动声色地拍拍胸口道:“那真是万幸啊!天佑我大清,保佑皇上一路平安!这该死的贼兵!”
奕d骂的,不是贼兵袭击咸丰的可恶,而是骂他们没有俘虏到咸丰的可恶。
想想,要是奕}被贼兵俘虏,那该多少啊!他又没有子嗣,剩下的,只有自己这帮兄弟。而成年的兄弟中,老五奕p十五岁时就被父皇过继给亲王绵恺为子,
剩下的都还未成年,只有自己最为合适继承大统。
这贼兵怎么就不加把劲呢?
奕d不无恶意地想想,还报有一丝幻想,问道:“消息可靠吗?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亲信探子回禀:“是怡亲王载垣的家兵,偷偷回京报信,被我们截获。”
奕d一怔,叫道:“这么说来,如今京城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此事?”说道这里,他突然有了个主意,只不过,此事干系太大,他还在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门外有王府亲信太监禀报:“王爷,桂中堂的两名贴身侍卫前来求见。”
奕d一听,怔住了:“岳丈大人呢?他不是和穆荫他们去粤贼营中谈判去了,怎么他的侍卫来求见,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正要将桂良的两名侍卫唤进房间,却看见自己的福晋瓜尔佳氏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一见奕d便嚎啕大哭道:“王爷,您可要救救阿玛啊!”
奕d一看,连忙问她身旁的侍卫,才得知,原来自己的岳丈桂良,奉自己命令前去粤贼兵营谈判,结果被扣留了。侍卫急忙赶回来禀报,稍后兵部尚书穆荫也会前来禀报。
话声刚落,王府门外的门子,通过内侍太监进来禀报,说是郑亲王端华、军机大臣穆荫和负责京城防卫的僧格林沁三人,有急事联袂来访。
将三人都请至会客堂,摒去了服侍的太监等闲杂人等,还没等奕d开口,穆荫便哭道:“王爷,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他脸上双颊乌青,高高肿起,看模样,刚被暴打过不久,是要有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穆大人受苦了!此事本王已经知晓!想不到,贼子竟然如此奸诈残暴!”奕d稍稍安慰着,便问道:“郑王爷,僧王,穆尚书,正好你三人前来,我们便一起商议下此事改如何处置!”
对于自己岳父犯下的错,奕d也很是头疼。原本咸丰的命令是让郑亲王端华、军机大臣穆荫去与贼兵和谈,可以答应划江而治的方案。奕d以自己是钦差便宜行事大臣的名义,插手要加入和谈,正好端华身体有痒在身,便取了个折中的方案,由他岳丈桂良和僧格林沁的手下巴扬阿,再加上穆荫三人一起前往。
当然,最主要的,是奕d还有要事托付给自己岳父去办,但没想到……
见三人前来,他连忙见皮球踢了出去,让众人商议如何处置。
奕d也没想到一向精明的岳父,竟然会鬼迷心窍地没看清楚贼兵写的全部内容,便直接签字盖印了,而且在被贼兵戏弄后,还将协定撕毁,犹如泼妇一般。
但他更没想到,贼兵竟然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像是故意戏弄一番似的。而且,还无耻地将和谈的大清朝廷重臣给狠狠地揍了一顿,又将自己的岳父和僧格林沁的手下巴扬阿给扣押起来!
这,这简直不讲规矩嘛。
“王爷,
依奴才之见,还是先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为妥!至于和谈,便与贼兵拖着。贼兵兵力并不是很多,而且又都是南人,再过一两月,天气便会越来越寒冷,到那时,勤王大军也应该能赶到,京城内的八旗禁军再杀出,内外夹击,必定能将贼兵大败。”穆荫乌青着脸,振振有词地说道。
他是咸丰的亲信,自然觉得有事就奏报皇上。
僧格林沁却道:“那桂中堂和巴扬阿两人怎么办?他们在贼兵手中啊,我们拖久了,只怕会对两人不利啊。”他对手下却是关心,急冲冲赶来,便是想先将手下救出来。
端华却道:“僧王,贼兵应该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实在不行,用些钱财,将他们先赎回来!”
奕d摆摆手,道:“不可,贼兵奸诈无常,已经毫无信用。送赎金给他们,只是肉包子打狗,人却没办法赎回来。他们本就是扣押着当成要挟的。如今只有先禀报皇上,请他定夺!同时敷衍贼兵,虚与委蛇地拖延一番,僧王,你这边却要盯紧城内禁军,严防死守,固守北京城。”
三人无奈,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