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何人敢扰乱本王制订的城门秩序?”大腹便便的洪仁达被四名亲卫搀扶着下马,竭力作出一脸威严的模样,可那副体型和下马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胡以晄一脸的迷糊不解,转头朝陈承瑢道:“这小子何时成了什么福王?他不是才封的吃闲饭的国宗吗?”
胡以晄已经认出了洪仁达,这位天王的兄长,好吃懒做,封了国宗也不愿带兵出外征战,只想呆在天京城内享福,被东王杨秀清训斥过多次,天国众将领中,没几个人看得起他。
“护国侯,如今天京城内形势大变,天王最近又身体抱恙,便封了二位国宗兄为安王和福王,打理天国大事。因此,如今这洪仁达已贵为福王,我等虽然是天王的老兄弟,但也要做足礼数才是。”陈承瑢悄悄告诉胡以晄一声,然后便拉着胡以晄上前,率先拜倒在地:“职下拜见福王千岁!”
胡以晄却是一动不动。
洪仁达瞟了一眼胡以晄,想起当初在山人村躲清兵时,胡以晄对自己爱理不理,又想起后来胡以晄等人都瞧不上自己的情景,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洪仁达想着胡以晄也是天国的老人了,原本还有些忌惮,但转眼一看旁边跪在地上的陈承瑢,想起自己如今贵为福王,胡以晄不过比陈承瑢稍微资历老一点点,自己要让他下跪,又有何不可?
于是,洪仁达故意装作不认识胡以晄的样子,猛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见本王还不下跪?来人啦,给本王将他绑了!”
旁边的几名太平兵都认识胡以晄,不敢造次上前正的捆绑。但洪仁达身后的几十名跟班却是天京接头混混,才被洪仁达从男馆中解救出来,甚是忠心,自然卖力,一拥而上,便对胡以晄动起手来。
不过,胡以晄身后的亲兵哪会让主将吃亏,直接提起牌刀,便砍杀了过来。这些混混哪能和胡以晄的这些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太平兵相比?也就三两下,这帮混混便被砍杀十数人,其余的,一见形势不妙,顾不得洪仁达,落荒而逃。
而洪仁达身后的这些太平兵,本就对他这些天耀武扬威的做派很是不满,只不过迫于天王的权势,跟随在左右保护。如今对付的是天国老人胡以晄,太平兵中的崇拜对象,这些太平兵便更不愿帮洪仁达,便纷纷闪到一边,只是观望。
洪仁达一见,更是怒气上涌,偏偏此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又是愚蠢无比的口无遮拦,连通身后的太平兵一起都骂了进去:“你们这些该死的,吃我洪家的饭,食我洪家的盐,见到本王受欺负还不来保护,等着,本王这去禀报天王,将你们全部处死!”
“还有你!胡以晄,竟然敢动本王的人,你就等着被斩首吧!”洪仁达怒气冲冲,便想离开。
胡以晄却是不清楚天王的变化,在他看来,再怎么着,自己都曾经救过天王的命,而且,自己为天国立下硕大的功劳,而洪仁发达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以前见到自己便是躲到一边去,何曾赶如此嚣张?
胡以晄大怒,上前便是一拳,正中洪仁达后背,将他击倒在地。
洪仁达还欲再骂,却被胡以晄一脚踏在身上,痛得杀猪般地嚎叫起来,连连喊道:“以晄兄弟,我错了。快快松脚饶了我。”
这厮实在是够蠢够笨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胡以晄也没真的要伤他,毕竟知道他是天王的兄弟,再怎么瞧不起,总归要给天王面子,便放他离去。
没想到,一旁的陈承瑢过来拉着他说道:“护国侯,你闯祸了!如今这洪仁达,哎。总之,还是随我去求见安王,让他帮忙跟福王说说话。”
胡以晄轻蔑地一笑,道:“闯什么祸?揍他一顿而已,他还会拿胡某怎么样不成?不过,我要去找天王,问问他,为何会闹到这步田地!”
陈承瑢连忙劝道:“护国侯,这几天先不要去找天王,也不要提起天京变乱以及翼王南王等人之事。天王如今精神状态不对,一提起这些事情,他便会发狂。天王最近都在天父殿内静养,天国政务,都交由安王和福王打理。”
胡以晄明白陈承瑢的意思,不要找天王,天王不理事,要自己去找洪仁发和洪仁达道歉化解刚才的事情。
只是,自己回天国,可不是来受气道歉的,而是要找天王问明事情的。
“不行,胡某必须要面见天王!天国正是多事之秋,天王怎能不理政事,将天国托付给洪仁发和洪仁达这样的人?胡某必须找天王,让他清醒一下。”性格耿直的胡以晄,忿然道:“你身为天国老人,明知天王犯错,也不加劝阻,难道就为明哲保身么!”
陈承瑢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劝,无赖之下,只能摇摇头,看着胡以晄大步往天王殿而去。
才到天王府门口,便被王府卫兵阻止。
胡以晄大声疾呼,无人理会。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出来,领着胡以晄和十余名亲卫进了天王府,说是天王在真神殿召见他。
来到真神殿,胡以晄发现殿内空无一人,他正奇怪,忽然一声哈哈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