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墙头的章杏还有胆颤,这么高,摔下去,只怕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顶+点.X.O
还是石头先下去了,接住了跳下来的章杏。两人沿着河岸走了一会儿,拐了一条巷子后,就到了集市。一时人声鼎沸。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淮河两岸人家虽是吃尽淮水的苦头,却也靠着它延绵繁衍生存。渔夫艄公比比皆是。
石头和章杏在人群中走,石头越看心里越觉得惊奇。他素是个不拘小节的,虽是常混市井,却鲜少用心去观察。若不是这回扮了了一个渔夫,还真不知道江陵集市上有这么卖鱼买鱼的。他们这副样子,真是如鱼得水,浩浩人群里连个浪花都不会惊起。
过了集市,就到码头,这里停了无数条船。章杏给了些碎银与石头,让他去租赁一条小船。石头已是有些心得了,装模作样找了一条渔船改做的扁舟,跟船夫商定好了,不需人跟,租赁一天。
章杏则找了一处视眼开阔的地方,掩在暗处了观察。石头很快就回来了,笑呵呵拉了章杏,说道:“杏儿,走,咱们下河打鱼去。”
章杏扑哧一声笑。
石头又有些心痒痒了,因是人太多,便将这心思暂时藏住了。待到船入江水,四周无人时,便凑了过来,非要与章杏挨着坐。章杏也是怕船翻了,跟石头争一会儿,就变成了她坐在石头怀里,石头划桨。
人在船中,船行江中。集市城镇渐远去。群山一点点显露出来。石头觉得自己浮躁的心也如渐现的群山一样沉静了下来。他闹不清楚自己近来是怎么了?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章杏。想着即将到来的离别。他心里便莫名其妙害怕。
除了杏儿,他什么都没有了。
未成亲前,他是个光杆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凡事就图个痛快,心里怎么爽就怎么来。虽然认了一个义父,义父待他很好。师姐也好。但他知道,这不是亲的。义父师姐没有了他,一样会过得很好。
可成了亲,那就不一样了。他有了媳妇,以后也会有儿子闺女。他们会在一起快快活活过日子,跟他爹娘在时一样。这是他的梦,杏儿在他身边,这个梦才起了头。若是这个梦再没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熬下去。
石头想到这里,低头看章杏。章杏看着前方。眉如黛,眼似清波沉静。也不知在想什么。石头忍不住低头亲一口章杏的脸颊,问道:“杏儿,过了这座山,就到了地方。”
章杏顺着石头所指看过去,实在看不出这山有何奇怪之处,张天逸居然会挑这附近藏东西。
山过去了,船靠了岸。石头让章杏先下了,指了一处江滩让章杏等在那里,自己则划了小船拐进了芦苇荡,藏好了船,找到了章杏,与她一道往山里走。
也没走多会,石头就说到了地方。章杏见面前只是一面崖,心里不由得奇怪,看着石头。
石头笑呵呵看着章杏,得意说道:“看我的。”然后扒开崖上的枯草,摸了几把,那山崖突地向里现出一个凹洞来,凹坑里竟是有个铁质面盘。石头将手抠进那面盘上,抓住了左三右四扭了几圈,山崖上立时显出一个幽深的洞来。
章杏惊呆了,半天方问道:“这张天逸家里以前是做什么?”在山崖上布下这么个巧妙的洞来,这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石头说:“我也不甚清楚,听说他家以前也是做大官。”他只是个小喽啰,便是有些小聪明,山寨大当家的辛秘也不会让他知道。
章杏想起张天逸这人来,他在青蒙山做山匪的时候,身边就有死忠心腹,还能与忠勇侯府沈家勾搭上,若是只是个纯粹的山土匪,只怕做不到这些。她还记得唐宇说过,张天逸祖籍江陵,是当地的大族,祖上曾在朝廷为官,不知犯了何罪,竟落得株连九族的大罪,全族只他一人活了下来,窝藏在青蒙山上做打家劫舍的勾当。
张天逸横霸青蒙山一带多年,若说他有些家底,章杏相信,可若说他能瞒着山上众人独自开辟这么个地方,她觉得可能不大。
这处藏宝地十有**是张氏族人留下的。
石头先进了洞里,扒拉一个火折子出来,点燃了,伸手过来,喊道:“杏儿。”
章杏抓了他的手,两人一并进了洞里。石头停下来,在洞口一块石柱上摩挲几下。他们身后的洞竟是合上了。周围一下子黑下来。石头怕章杏害怕,说道:“杏儿,这洞里有一处活水源,可直通江里。”
章杏看到石头手中的火折子没灭,就知道山洞里的肯定是另有出路的。她在想石头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她以前听石头说过,他是无意中跟着张天逸发现的这里。石头好奇心重,她知道。许第一次真是偶然,然而石头知道的这么清楚,如何进洞?洞里何处有火折都知道。恐怕后面都不是偶然了,他定是跟着张天逸来过这里多次,还自己也摸进洞里来过——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洞里有一处水源可以直通江里。
说不定,某一次他就是从这条水道游出去的。
石头牵着章杏往洞深处去。章杏心里越发惊奇,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