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头却嗤又笑一声,呸了嘴里枯草,一歪身,倒下就闭眼睛,压根就不理会顾惜朝。
顾惜朝恨得直磨牙,实在憋屈难受,偏发泄不得,便丢了手中柴火,站起身出了山洞。
夜已经深沉,山里月冷风寒,顾惜朝心头的烦躁经了山里冷风一吹,便有些清醒了,心里突然萧索。自己的心思无人能懂。他这般为她,她却丝毫不看在心里。她还待任何人都比对他好。
孤月冷星,忧忧戚戚,刚好衬了他的心思,他愈发觉得无边萧寒。寒索山风吹来。渐侵进他的心里,他站在冷月下忘记了时辰,直到突然听见可擦一声响动。
顾惜朝惊醒抬头看去。他所处这里略高,可以尽览脚下山林。夜深沉,原是一片幽暗的山林多了一点亮光,穿梭跳跃着,正往这边而来。
顾惜朝连忙伸头看,待看清楚了,一下子惊变了脸色。于是连忙转过山壁,跑回山洞里准备告诉章杏。却见洞里原来蜷缩睡着的两个人已经坐起来了。
石头盯着跑进来的顾惜朝。问道:“是不是有人过来?”
顾惜朝听石头这副语气,差点冲口就刺他一句,但是触及章杏紧张忧心的目光,那句刺话就吞进了肚子里。看着章杏点头道:“有人过来了。”
章杏和石头对看一眼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仍然还燃着的火堆上。石头一下子跳起来,提起旁边架烧的水,就浇在了火上。章杏则连忙踢扒旁边的散土盖在火上。
顾惜朝正惊讶石头和章杏的反应,洞里一下子全黑了。只闻得一股刺鼻焦糊味道,以及几人急促的呼吸声。
顾惜朝正在左顾右盼,突然听到那黑小子叫道:“杏儿,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顾惜朝听得章杏回了一声好,正在辨她的位置。突然一只冰凉细滑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章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
顾惜朝在浑噩之间就被拖出了山洞,出了山洞,就有了月光。顾惜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抓着自己手掌的小手上,心儿突然砰砰直跳。
这份心悸却只有片刻。章杏松开了顾惜朝的手,低声说道:“这处太过显眼,遗留痕迹太多,咱们需得赶紧离开。”说罢,她就跟上了石头的脚步。
顾惜朝回过神来时,章杏的身影已是快融入幽暗里了,他连忙跟上。
石头领着顾惜朝章杏在山林里转圈,头顶虽是有月,但是山路可不比平地,且不说毒虫猛兽了,光那路就不好分辨。但是石头却犹如行在平地里,行动迅速敏捷。
章杏是走惯了山路的,脚程原本就极快,紧跟石头不拉下片刻。
苦得只有顾惜朝了,他虽是经常在军营里摸滚爬打,到底出身富贵,那些训练对比从十万大山深处活着逃出来,实在是不够看。但是他性子倔强,是绝不许自己不如石头和章杏的。
——他若是连个丫头都不如,那实在是天理不容;石头打架比他狠,章杏原本就高看石头一点。他若是在这时候,还叫苦退缩,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所以虽是跟的十分辛苦,顾惜朝也咬牙撑着,不放松片刻。
也不知道行到哪里,石头停了下来,猴子似得爬上了一颗高树,看了片刻后,又哧溜下来,喘着粗气说道:“好了,他们追不上咱们了,咱们先歇会吧,这里距离江边已是不远,待天亮了,咱们就过江去。”
顾惜朝停下后,就不想动了。听得石头说可以歇息了,脚一软,就摊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章杏也累了,只她在大山里生活过,知道深林的各种凶险,仍是打起精神四处查看。
石头摆手说:“杏儿,这里地处开阔,位置偏僻,还算安全。你尽管歇会吧。”
章杏四下看了一通,就知石头说的是实情,放松找了一处干燥地儿,随手扯了一把枯草垫着睡下。
再醒来,已是天亮了。章杏先醒来,叫醒了石头和顾惜朝。章杏和石头在山里生活过,昨夜躺下时,也简单做了些安置,这番醒来,倒无甚异样。但是顾惜朝就难受了,一醒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但是,在章杏和石头面前,他仍是不想示弱,强撑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