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就已经是秀才老爷了。人家那人才也是漳河镇拔尖的。
不过魏云海家那后带过的闺女也是个能干,村里女人们都知道她会画花样子,镇上锦绣阁都发大价钱买她的花样子呢。也会料理家,做得饭菜尤其好吃。这村里好几家请客,都请她帮忙主厨。模样儿更是生得好,村里好些个正当年的小伙子都喜在他家门口打转。只她娘叶荷香早放出话来,要给女儿找户有钱有势的。村里人在一起说话,但凡有那个意思透出,都被她一口回绝了。如此,村里人这才打消了结亲的心思。
魏云海家的家境也不错,那大个院子,左右厢房,家里也有十几亩地。两个儿子,一个在镇上学手艺,定下了傅家米铺唯一的闺女,另个儿子也是好小伙,地里活样样都行,脾气性子也好,日后只会比他爹更强。
这两家凑着一起,可不就令人眼红?
又过几日,何家请的刘媒婆又来了魏家庄,两家正式商定了亲事一并事宜。
听闻何魏两家先只是定亲,三年后方才结亲。村里人更是谈论不已。人人都知道何里正家少爷年纪不小了,那等三年,可不就更大了?何里正何夫人竟是等得?
章杏不管村里人怎么谈论,这亲事定下了,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只盼着顾惜朝那边就此消停下来。
只她这愿望还是落了空。
天才入了冬来,漳河镇就传来了一个惊人消息,何里正又被下到盂县大牢了。
章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魏云儿家绣花,当下绣花针就扎到手,她捏紧了出血不止的手指头,惊愕看着才从漳河镇看女儿回来的贺大婶子。
贺大婶子下了车就往急忙往家里赶,这会还没有完全顺过起来,边抹胸口,边气喘吁吁说道:“人是昨晚上抓走的,听说何少爷也跟着去了盂县。杏儿,你快让闵武到镇上打听打听去。”
章杏连忙回到了家里,傅家米铺的伙计胡春来已经赶到魏家了,正与魏云海叶荷香说着这事——傅舅爷带着魏闵文出远门,胡春来是傅舅娘遣过来的。
叶荷香一听了这事,就拍了下大腿,惊慌叫道:“哎呀,完了,完了,这下算是完了。”
魏云海吼道:“你瞎叫嚷啥呢?”
这可是魏云海头一次这样对叶荷香说话,她惊得一下子缩起来,再不敢出声。
魏云海拉着胡春来问道:“春来,你可知何里正这回是因为何事被拿去的?”
胡春来苦着一张脸说:“姑爷,我哪儿知道这些?咱们夫人到处找人打听,就连现在咱们镇里正都不知道原因呢。”
魏云海见到章杏进门来,连忙对她说:“杏儿,你先别慌神,我让你二哥去打听打听。”又大声喊,“闵武,闵武。”
叫了好几声,还是章金宝从他房里出来,回道:“二哥去东子家玩去了。”
“这家里就留不住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面跑。”魏云海冷着脸叫两声,又转头对章金宝说,“金宝,你快去东子家把你二哥叫回来。”
章金宝去叫魏闵武了,魏云海让叶荷香端了碗茶水过来,胡春来一口咕噜完,抹了抹嘴巴说:“姑爷,我还要回去看铺子,就不久留了啊。”
魏云海点头,“好,好,你先回去,你先回去。”傅家那大个米铺只傅舅娘和傅湘莲两个女人确实让人不放心。
胡春来才坐上马车,魏闵武就回来了,他已是在路上就听章金宝说了原委,一进了门来,就喊道:“春来哥,你且等我会,我跟你一道走。”话音一落,人就冲进了房里,套了件夹袄就出来了。
章杏想及这出门没个钱,万事难开口,进了自己房里,从自己积藏的钱罐子里拿出些碎银子来,用帕子包了,塞给魏闵武。
魏闵武看着章杏,抚了抚她的头,说道:“没事的。”
章杏点了点头,看着魏闵武跳上了胡春来马车,很快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