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听朱泓学完这段经过,怕他心里有负担,忙伸出手去抱住了他。
“夫君,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抛头露面了,这种事情你也别刻意去解释了,越解释就说明你在意,他们就越以为抓住了你的痛处,以后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刮刺你几句,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嫉妒。”
朱泓低头在谢涵的脸上亲了一口,“媳妇,我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他们就是妒忌,妒忌我有一个好媳妇,我不气这个,我气的是皇上,说实在的,我真替他抱屈,也不知他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的朱泓体会还不深,可这一个月的朝会让他看明白了很多事,他越来越觉得皇上处理问题太过优柔寡断也太过瞻前顾后了,所以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君弱臣强的局面。
他虽然没有坐上过那位置,但他明白一点,君权和臣权是对立的,就像是敌我两方的对峙,我进敌肯定退,敌进我就得退,也就是说,君弱臣强,君就得受到掣肘,君权就得被架空;反之,君强臣弱,臣就得乖乖地听话。
可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也就是老话说的过犹不及,比如说君弱臣太强,君权被架空了,皇帝成了一个摆设,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同理,如果是君强臣太弱呢,皇上听不到反对的声音,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一味地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绝对撑不起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因而时间长了肯定会各种弊端和矛盾暴露出来,长此下去也会有可能走向灭亡。
所以这就要在君权和臣权之间找到一个制衡点,即便有所偏差也不要偏差太多,换句话说就是该强的时候得强,该弱的时候再弱。
可是从这些年的经历来看,朱泓觉得朱栩有些太过倚仗这些世家了。
是,太祖皇上是有过令,这八公八侯当年跟着打天下是出了大力的,所以很是优待他们,不但给了他们五世世袭的爵位,还特地言明除非有谋逆的大罪,否则一律不夺爵。
可不夺爵并不等于不可以换人继承吧?
这些世家承继了上百年,他就不信偌大的家族里挑不出几个正经可用的人来,比如说顾家,顾家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在娶顾钰之际明明就清楚顾家和谢纾的那笔贪墨款子脱不了干系,可皇上为了安抚顾家,还是娶了顾钰,且还和顾钰生了一个儿子。
再后来,皇上明明察觉到徐氏那个女人的目的不纯,可他不但答允了朱澘嫁给顾铄,居然还答应沈岚嫁给朱浵,这不明摆着为徐氏的谋逆创造条件吗?
说实在的,如果皇上在朱澘嫁给顾铄之前便阻止了这件事,徐氏肯定会有所顾忌的,后面的这些事件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赵王府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白白跟着送死的人。
谢涵见朱泓嘟嘟囔囔说了这么多,倒是颇有点讶异,不过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妾身没想到夫君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一番话来,可见这些年你的确成熟了很多。不过妾身以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事方式,跟他的个性有关,我并不认为皇上是一个软弱的人,而是很多时候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他所期待的这个,过程曲折了一点又算什么?”
谢涵举了一个实例,就以立太子一事来说,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如果他百年后立了朱淳,凭着顾家的嚣张跋扈,外戚干政是必然的,以后这朱家的江山不说得改姓顾起码也得有一半姓顾。
撇开朱淳不说,朱汨的性格和才干都提不起来,如果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根本掌控不了这个局面,不说别人,单就顾沈两家就不知要给他设置多少障碍,说不定用不了两年这个位置还得落到朱淳手里。
可朱渊不一样。
朱渊有朱泓扶持,且朱渊的外祖家又是书香世家的夏家,夏家的门生满天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朝中各个部门几乎都有夏家的门生。因此,朱渊坐上这个位置顾家想把他拉下水可就不易,首先这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说还有朱泓在后面帮他撑着。
所以说,朱栩其实根本也没得选择。
但他却不这么说,而是用这件事来做了一个大人情,让朱泓和谢涵领了这份情,同时也把朱渊托付给他们两个。
“有顾家帮衬着老八这江山不是坐的更稳吗?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顾家想造反?”朱泓听出了谢涵的弦外之意。
这话谢涵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
说实在的,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缘由来,主要是那笔银两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由不得她不怀疑。更何况,这些年顾家贪墨的还不止这一笔,还有梁铭、还有云州那位姑祖母,还有户部的官员,谢涵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顾家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徐氏倒是给了谢涵一个答案,可谢涵觉得那未必就是事实的全部,以顾霖的性子能为了几个罪臣的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能这么多年被徐氏捏着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而什么都不做?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朱泓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也没有答案。接下来我们说徐氏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