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泓并不关心这房子里到底有没有秘密,也不关心这房子的修缮费到底该由谁来出,他只知道谢涵坐船去了蜀中,那条路艰险无比,他得去追她。
于是,和高升谈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朱泓命高升带他去找个相熟的郎中,从京城来扬州的这十天他的身子还是没有复原,而且时不时有腹痛,他得找个郎中好好瞧瞧,否则的话只怕没等他找到谢涵他就得倒下了。
高升这才发现朱泓不光脸色不对,整个身子都站不住,不对,应该说是连坐都坐不住,只能躺着或者靠着,也才相信方才随心随安说的世子爷这些日子为了小姐真是吃足了苦,不仅是风雨兼程地赶回来,而且还被皇上暴打一顿,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就上了船,因为不能骑马,所以只能坐船了。
见此高升虽然腹诽了一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不过当着朱泓的面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把以前给谢纾看病的李郎中请了来。
从李郎中嘴里,朱泓这才知道他腹痛是因为肝脾有淤血,换句话说,他被自己的亲叔叔也就是被皇上踹破了肝脾,李郎中说幸好当时救治比较及时,否则的话肯定会伤及性命,故而李郎中给朱泓的建议是卧床两个月。
朱泓一听需要卧床两个月,略一琢磨,命高升带着随心随安去找童槐,他要找童槐借一艘船,也借几个年轻力壮的好船工,越快越好,这两个月他想在船上躺着。
高升见他病成这样还惦记着去找谢涵,倒是也不再计较他以前的错了,忙带着随心随安去见了童槐,童槐得知是谢涵的夫君南下来找她了,自是有求必应。
次日一早,朱泓又被抬着送上了船,不过这一次他花重金请了李郎中随同,而且他答应两个月后让李郎中先行返回,不必跟他进蜀。
可谁知两个月后船到夷陵时,李郎中自己改了主意,说他还没有进过蜀地,也想见识见识那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更何况,蜀地还有不少名贵的药材,作为一位郎中,哪有对此不感兴趣的?
在夷陵,朱泓也同样听说了船到此地基本就得掉头,一般都是从山路进蜀,可问题是朱泓的身子才刚恢复,李郎中建议他最好还是别长时间骑马或步行。
可坐船也不行啊,先不说船工们自己看着那湍急的河流胆怯了,就是随心几个也不敢让朱泓去冒这个风险的,更何况,随心几个去打听了一番,说两个月前的确有八九个从扬州来的客人买了好几匹毛驴和骡子进山了。
因此,随心几个建议去买顶简易轿子,当地叫滑竿,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左右他们有十六个人,怎么还不能把朱泓抬到峨眉山金顶去!
朱泓权衡再三,也知这不是逞强的事情,故而他听从了随心几个的安排,不过为稳妥起见,他们也买了十八匹马也买了两匹骡子,骡子自然也是用来负重的,因为他们也打听清楚了,这片山没有两三个月根本走不出去,因而干粮是必备的。
于是,朱泓一行在夷陵停留了短暂的一天后便也跟着进山了,由于朱泓可以骑一会马再坐一会滑竿,因此,他们的脚程相对谢涵一行还是要快些。
十天后,朱泓一行也赶到了谢涵曾经住过的小木屋,一进屋,他们先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药味,而且李郎中拨弄了一下门外的药渣,发现是现从山上现采的药材,并没有经过炮制,朱泓不用问也猜到准是谢涵一行留下来的,而且极有可能谢涵就是这个病人。
一念至此,朱泓哪里还待得住?
因为他根据时间来判断,谢涵一行准还没有出这片山林,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没,也不知他们遇到什么危险没,总之,说不尽的牵肠挂肚。
这天后,朱泓拒绝了坐滑竿,基本都是策马而行,也只有马停下来休整的时候他才肯停下来躺一会,随心几个知道他惦记着谢涵,倒也没敢狠劝,因为劝了也没有用。
又一个十天后,他们又赶到了一个小木屋,奇怪的是从这个小木屋里他们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确切地说是发现了十字弩的箭矢。
朱泓太熟悉这种箭矢了,因而一眼便认出来了,除了箭矢,他们还找到了几个包裹,包裹里有点干粮还有一盒丸药。
朱泓把这盒丸药给李郎中瞧了瞧,李郎中看过之后说是给女人用的药,且他还看出这药相当不凡来,他是没有本事做出来。
朱泓倒是听高升提过竹西寺的方丈大师曾经送了谢涵一盒丸药,故而一听李郎中的话忙把这药盒揣进了自己怀里,随后命随心随安几个四处查探一下,看看劫匪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三天后,朱泓一行追着对方的脚印到了一个峡谷口,刚要往下走时,朱泓先看见了前面的树上吊着一个人,尽管对方穿的是一身灰色的男子短装,可朱泓仍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就是谢涵。
谢涵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看见朱泓,不过看到朱泓,她也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她吊在这里了,可惜,她的嘴巴被布塞住了,于是,她只能拼命地摇头,拼命地蹬腿,希望朱泓不要过来。
“主子,前面肯定有陷阱。”随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