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沈岑的年龄委实不小了,因而那次朝会过后没两天沈家便开始正式向皇家纳采问吉。
相对于沈家的喜气洋洋,顾家就有些愁云笼罩了,折腾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久,最后还是竹篮子打水空一场。
尤其是顾钗,今年都十七岁了,错过沈岑她想再找这么一个条件相当的夫君是绝无可能了,因此万念俱灰之下她真的把头发绞了闹着要去做尼姑。
顾家自然丢不起这个脸面,所以就把顾钗关了起来命专人守着,同时,朱氏又打发人去一趟燕州,想在自己娘家的族亲里给顾钗寻摸一个合适的男子。
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凶,顾家也没心思请谢涵吃什么送嫁饭,谢涵虽不清楚其中的详情,但多少猜到了一二,只是她巴不得不进顾家的门,因而便装起了糊涂。
不过知道沈岑的亲事落定后,她倒是为三公主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毕竟这门亲事也算是她促成的,万一三公主和沈岑过得不好,她多少会有些内疚。
可是话说回来,不嫁沈岑,三公主的婚姻未必就一定如意,放眼整个京城,比沈岑优秀的人是有,可像沈岑这样家世、相貌、才学、品行都拔尖的人且未婚的就不太好找了。
想到这,她放下了对三公主的忧心,一门心思地忙起了自己的亲事,因为送聘礼的日子到了。
由于初到京城诸事繁多,赵王府把原定的四月初十送聘礼推迟到了四月十六,好巧不巧的,这天正好也是殿试的日子。
因而这天谢家是格外的忙碌,天刚微微亮谢家的人就起来了,先是陪杜廉拜菩萨拜孔子,送走杜廉之后又忙着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物事。
巳时整,赵王府的人上门了,打头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官媒,陪同的女眷居然是沈岚和两位管事嬷嬷,沈岚的手里拿着一册大红的礼单,两位管事嬷嬷的手里一人拿着聘书一人拿着礼书。
张氏和新月弯月等人见到沈岚自是十分不喜,可这种时候也没有把人撵走的道理,只能笑脸相迎。
当然,笑脸相迎的是张氏和小月,新月委实笑不出来,非但如此还摆出了一副横眉冷对的架势,弯月见此只得偷偷地命司画去给谢涵送了个口信。
彼时谢涵刚在自己屋子里把父母的画像挂起来,并命司绣把供桌下面的香炉抱了进来,对外说是要祭拜自己的父母。
说是祭拜,其实她是想把香炉里的银票取出来,因为她怕成亲这几天要用到香炉,万一不小心被人打翻了香炉里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此外,以后这房子要留给谢澜和祖母他们住,年节日的各种祭祀、祭拜难保不会把这个香炉拿出来用,因此,这个香炉委实不宜再藏着这些东西了。
思前想后的,谢涵决定把这些东西藏到父母画像的卷轴里带走,这两个卷轴上次太后身边的嬷嬷已经查验过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赵王府来的女眷是沈岚。”司画急匆匆地进来了,拦住了正要关门的谢涵。
“她来做什么?”谢涵的第一反应有点木,因为她的心思还在香炉里,这么长时间了,她委实有点怀疑东西到底还在不在。
自从知道身边有暗卫后,她再也没有碰过这个香炉,可逢年过节的时候难保不会有人把它搬出来用,因此她心里也有几分不安。
“小姐,她是作为赵王府的女眷来的,二小姐一看到她就摆了一张大黑脸,三小姐着急了,命奴婢来讨小姐一个示下。”司画见谢涵不在状态,只得多解释了几句。
回过神的谢涵一开始也很气愤,徐氏明明知道她和沈岚不和还把沈岚派来,目的自然是给添堵让她作难。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沈岚是朱泓的大嫂,大嫂替小叔子出面送聘礼聘书很正常,尤其是家中没有婶娘、伯娘之类的女眷一般情形下都是嫂子出面,所以赵王府打发沈岚前来也没有毛病。
当然,谢涵也不否认徐氏肯定存在某种刻意的成分,于是她命司画传话给新月等人,只需以礼相待,这个时候京城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想看她的热闹呢。
打发走了司画,谢涵把门关上了,命司绣守在了门口,先把香炉里的东西取出来放进画像的卷轴,然后点了一炷香,跪在了父母的画像前。
与此同时,外院的小月新月等人已经和沈岚签订好了聘书和礼书,开始进入递交礼单的环节了。
由于小月出阁早,识字不如新月弯月多,因此,掠了一眼后她便把礼单给了弯月,弯月把礼单细细浏览一遍后又偷偷命人给谢涵送去了。
谢涵接到礼单打开一瞧,首先入眼的是聘金多了,原定的一千两金子改成了两千两,此外,原定的一百二十八抬聘礼也改成了二百五十六抬。
这个谢涵倒是听朱泓提过一句,说是太后和皇上看过徐氏列出的礼单有些不满意,说是京城勋贵之家的聘礼都能给到二百多抬,朱泓一个亲王世子居然才一百二十八抬,略有寒酸之嫌。
于是,太后和皇上两人各给添了二十抬,宫里其他主位也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