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听见张氏的话,忽地想起了事发那天晚上杜廉对她的劝导,也想起了近日杜郎中的劝告,咬咬牙,抬起头来看向朱泓。
“二王子,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娘的错,小妹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她肯饶我娘一条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点是非我们还是懂的。”
“是啊,二王子,她,她已经被撵出家门了,如今又被你打断了腿,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以前的事情,能,能不能,就别提了。”谢耕山吭哧吭哧说道。
“以前的事情可以不提,我说的是以后,我这人恩怨分明,当年上门下定时我就对祖母说过,你们拿涵儿当亲人,我自会也拿你们当亲人,可若你们存了别的心思,我自然不会饶他。”
朱泓说完,走到张氏跟前,长揖一礼,“祖母,这件事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是我的错,但这个公道我必须为涵儿讨回,我决计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她。”
“罢了,孩子,你做的也没毛病,我这个孙女就交给你了,我也老了,陪不了她几天了,往后就靠你护着她了,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张氏喘着气说道。
“祖母,你别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呢,你答应过我要陪着元元长大的。”谢涵的眼圈红了。
“是啊,祖母放心吧,小妹有小妹夫护着,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她了,你老啊,就好好地戒着自己的身子骨,好好地看着小妹成亲生子。”孙氏见证了朱泓的实力护妻后,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倒不是对谢涵动了什么歪心思,而是听说谢涵想把谢沁带去京城之后,原本也想讨好一下谢涵,看看谢涵能不能把谢沛也带去。
毕竟谢涵现在和二房的人不说决裂也分心了,谢家能让她挂心的也只有大房了,大房除了谢沁也就只剩一个谢沛了。
可朱泓闹了这一出后,她歇了这个念头,倒是动了心思想让谢沛接管府城的餐馆,怎么说府城也比县城强,孩子们一年年大了,念书说亲府城的条件都比县城要好多了。
谢涵是不清楚孙氏的这些小心思的,没两个月她就要成为朱泓的新娘,谢家的这些事情除了谢澜和祖父母外,其他的她一概不想再过问了。
“啧啧,我就说了嘛,要论疼女人,二王子肯定排第一。”顾錾见大家的神色有些凝重,插嘴笑道。
“才不呢,你方才说的可是惧内好不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新月起哄了。
“对对,还有吃醋,这小子方才说二王子的醋劲最大。”李榆乐呵呵地补了一刀。
“行,你们两个,我记住了。”顾錾咬着牙看看新月又看看李榆。
“顾錾。”朱泓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就打三场吗?谁怕谁?”顾錾被这么多人看着,想着怎么着也不能既输人又输阵吧?
“不是这个,你替我做三件事,正好我最近比较忙,人手不够。记住了,无偿。”朱泓白了他一眼。
“你们两人可真是一对绝配,使唤人也不带这样的,你媳妇使唤我不够,你又。。。”顾錾直眉瞪眼地站了起来。
可惜,后面的话被朱泓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顾錾吞回去了,且老老实实缩着脖子坐了下来。
众人见了,又轰然大笑起来,倒是也忘了朱泓带来的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朱泓的话也不是针对所有人,他是针对郑氏,针对二房的人,对大房的人他还是很尊重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有说错他,他这人就是小心眼,醋劲大,我一点都没冤枉他,不信你们问问二哥,二哥是个厚道人,二哥,你来说句公道话。”顾錾眼珠子一转,转到了半天没吱声只会傻笑的谢沁脸上。
“我,我说什么?”谢沁没想到顾錾会为难他,有点蒙了。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是小心眼,那得分什么事情,涵儿的事情决计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我听涵儿的话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谁叫我家涵儿聪明有学识,一般的男子还不及她呢。”
朱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很快令顾錾败下阵来了。
还别说,这顿饭因为有顾錾的插科打诨和李榆的适度转圜,总算相安无事地吃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谢涵几乎每天都有饭局,谢沛、谢沁、新月、弯月,此外还有胡婧和李婕等。
总之,这一圈饭吃下来谢涵也就该启程了。
三月十九晚上,谢耕山带着谢鸿谢潇来了,给谢涵送了二百两银子添妆,言明他们不去京城了,托词是怕耽误谢鸿谢潇的功课,具体缘由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三月二十日一早,谢家门前的马车骡车直接从家门口排到胡同外去了,除了人多,这一趟要带的东西也不少,大部分是谢涵的嫁妆,还有一部分是谢涵日常用的东西,以及一部分从扬州带来的家具和值钱的字画古董。
主要是听朱泓说,这次在京城估计要住好些年,赵王还年轻着呢,身子也好,如无意外,短期内他们是回不来幽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