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在城外和阿木尔交谈时,谢涵则和高升坐在上房的堂屋里喝茶说话。
要说两人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
谢涵虽然有五成把握判断绑架谢澜的人是鞑靼来的,可却不敢肯定来人一定是那位阿木尔军官,也不敢肯定来人就一定会接受她的善意。
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司书和司画两个能不能全身而退。
“小姐,这栋房子你到底做何打算?”高升也看出了谢涵的紧张,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高升早就想和谢涵谈谈了,可这些日子谢涵的心思一直在谢澜身上,高升也就不忍心这个时候给她添麻烦。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房子长时间没有人住本来就容易坏,再加上当年被顾家的人大肆“翻修”了一遍,有的地方更显破败了,因此高升的意思是干脆把这房子卖了。
左右谢涵要嫁给朱泓了,以后不可能回扬州了,谢涵不回来,谢澜自然也不可能会回来,所以这房子留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可巧前些日子还真有一个买主找上门,出价六千两银子,相当不错了。
“算了,先这么着吧,给赵妈妈留点银子维修一下,我的意思是等元元大了再说,万一他将来科考出来为官或者是出门经商什么的,保不齐这房子就还有用到的一天,到时再买未必有合适的。”谢涵斟酌着说道。
回来的这段时日她倒是四处查看了一下,她住的院子和她父母住的院子以及上房和后花园基本都被刨过了,就连后花园的水池子据说也借着清理淤泥的机会重新整过了,如今就剩母亲院子的门楣谢涵不清楚他们动了没动。
不过据赵妈妈说是没有什么发现,而谢涵在诧异之余也明白过来了,父亲多半是把东西藏在隔壁的院子里了,可惜,目前她不能去一探究竟。
饶是如此,这房子谢涵也没想卖,世事无常,多套房子多一条退路。
“也好,那就依小姐的意思,不过前些日子赵桂生媳妇跟小的说想回北边看看,说她父母年事已高,再不回去只怕以后想见一面也难了。”
“想来的人拦不住,要走的人留不住,这样吧,改天你去庄子里找户人家来看家。”谢涵摸着手里的茶杯转了两圈,方道。
高升没想到谢涵会如此好说话,正想着问问她可有属意的人选时,司琪进来了,说陈姨娘来了。
“谁?陈姨娘?”谢涵略略有点惊讶。
因为刚回到扬州的那几天她曾经跟高升打听过陈姨娘的消息,高升回说不清楚,听别人说好像是跟着她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去了外地。
可既然她能知道谢涵回来了,那么她也应该知道白氏去年冬天就带着谢澜回乡了,为何半年多了没见她来访,偏偏在得知谢涵回到扬州后来访,谢涵想不多想也难。
可尽管如此谢涵还是起身迎出去,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些年对方过的如何,毕竟是从谢家出去的人,说一点不挂念是不可能的。
刚走门口,只见一个打扮得十分得体的少妇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进来了,少妇的后面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每个丫鬟的手里都抱着一个包裹。
“小姐,小姐,你是小姐?”对方倒是很快认出了谢涵,眼泪喷薄而出,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了谢涵面前跪了下去。
“陈姨娘,快快请起,有话起来再说。”谢涵亲自扶起了对方。
不用问也看出来这几年陈氏应该生活得不错,难得的是对方没有忘本,见到谢涵竟然还恪守主仆之礼,谢涵多少有点感动。
“我们小姐总算长大了,真好;听说小姐的亲事也定了下来,真好;可惜,要是夫人和老爷活着就更好了。”陈氏拉着谢涵的手上下看了又看,把谢涵的眼泪也勾出来了。
“小姐,小姐别哭,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提这些往事。其实,今儿奴婢是来给小姐送贺礼的,听说小姐要成亲了,奴婢不才,给小姐预备了几样嫁妆,东西不值钱,可都是奴婢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是奴婢的心意。”陈氏说完从两个丫鬟手里把包裹接了过来,并示意两个丫鬟把小女孩带出去玩。
司琪见此领着她们三个去了旁边的院子看锦鲤,高升也腾出地方走到大门口去张望了。
陈氏见人都走后,自己上前把两个包裹打开了,其中一包是给谢涵做的肚兜、亵衣、鞋袜、丝帕,另外一包是枕套、炕屏、屏风,挂件等。
“多谢了,还别说这些日子白姨娘和司琴奶娘几个都在绣这些东西,难为你有心了。”
“小姐喜欢就好,奴婢也就没有白忙一场。”说完,陈氏顿了一下,看了谢涵一眼,又看了看门外。
谢涵早就猜出对方不大可能大老远专程只为给她送点绣品来,见此便道:“陈姨娘可是有话要说?”
陈氏拧了拧手里的帕子,低声说道:“其实,这话老爷当年是命奴婢等小姐成亲时再告诉小姐的,可奴婢觉得机会难得,下次再见小姐不定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我,我。。。”
谢涵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