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谢涵正在炕上和白氏、司琴两个商量着嫁衣的花样时,郑氏突然进来了。
原来,谢泽前些日子相看了一个女孩子,女方是谢泽同窗的妹妹,家中略有几亩薄田,目今仍在乡下务农,因此,郑氏对这门亲事便不太赞成。
家里的几个女孩子都高嫁了,就连最不起眼的弯月也嫁了一个好夫君,将来过门就是官家人,比新月和小月两个都强,所以她也想给谢泽找一门好亲事,不说官家小姐,最次也得是乡绅或者是家境殷实些的大地主吧?
可问题是谢泽相中了对方,他见过这个女孩子两次,觉得女方条件虽差了些,可女孩子略识得几个字,也有一双巧手,据说做的一手好针线活,灶房上的活也不含糊,谢泽便不想错过她。
再说了,他谢泽又有什么条件去挑剔别人?
他今年都十八岁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下来,家里也不过有百余亩地,那还是祖父手里传下来的,虽有个铺子的股份,那也是借谢涵的光。
可郑氏不这么认为啊,她想的是张氏是三品诰命夫人,谢涵是将来的世子夫人,最次也得是一个郡王王妃,杜廉是举子,做官是早晚的事情,还别说新月和弯月了。
就连家里最次的谢沛和谢沁,两人也都一人开着一个铺子独挡一面了,谢家缺什么了谢家差什么了?
“二伯娘,这些事你跟祖母说去吧,我一个还没有成亲的姑娘家,哪懂这里面的道道?”谢涵不想掺和进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涵姐儿,我是说,你三哥要念书,将来的花费大着呢,要是娶一个条件好的将来他自己也轻松不是?说句不好听的,我和你二伯能有什么给他们的?”
谢涵听了这话明白郑氏又是来哭穷的,便道:“二伯娘且放宽心吧,战事结束了,府城的饭庄肯定能做起来,再加上三哥在海宁城的饭庄也开张了,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这才能有多少?”郑氏撇了撇嘴,不过很快收拾起自己的不屑,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道:“涵姐儿,我听说现在有钱人都在外面疯狂地买地买庄子买铺子,他们说这地价肯定还得涨,所以,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们几家合伙凑点银子也买点地或者是铺子,等过些时日涨价了再卖出去,倒腾好了听说可以挣个四五成呢。”
谢涵见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忍不住笑了,不过看在谢耕山的面上,谢涵还是劝道:“二伯娘要是有点银子可以考虑置下几亩地,至于你说的倒腾我劝你还是别想了,等你想到的工夫,人家早把银子落袋为安了。”
别说现在,顾琰押着那几位鞑靼将军进京的时候便有人猜测战事要结束了,手里有银子早就开始买点买房买铺子了。
听高升说,现在外面的地价已经恢复到七八两银子一亩了,这些时日还在看涨呢,一天一个价,估计离最高价十两银子一亩也不远了。
因此,这次谢家在鞑靼虽损失了五万两银子,可她手里捏着的这些庄子、铺子基本翻了一番,基本抵得过她这几年的亏空了。
“这倒也是,我听说你这些年就一直没停地买地买铺子,还是你有眼光,可你那会怎么不提醒我们一声呢?”郑氏拍手道。
这话谢涵就不愿意听了,“二伯娘,我那会买地也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给皇上捐粮,里外里这些年我往里搭了多少?再说了,我怎么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万一要继续打下去呢?万一幽州失守呢?这么冒险的事情我哪敢拖着你们下水?再说了,二伯娘那会口口声声喊穷,我哪里知道你还有多余的银子去买地?”
一番话说得郑氏哑口无言,脸上讪讪的,“我,我哪有多余的银子,这不是想借你的光。。。”
话没说完,弯月拉着张氏进来了,郑氏忙换了个话题,说起弯月和谢涵的嫁衣来。
待她走后,张氏摸着谢涵的头道:“孩子,你别搭理她,她愿意怎么折腾是她自己的事情,咱不跟着。”
“这话该我说吧,只要祖母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谢涵靠了过去。
不过心下却对这件事留意起来了。
论理,郑氏每天接触的人有限,且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倒腾土地挣钱呢?
这个主意到底是谁给她出的?
看来,她还得把郑氏每天往来的人再梳理一遍,她担心郑氏会落入有心人的圈套,到时再以银钱胁迫她做一些不利于谢家的事情,确切地说是不利于谢涵和谢澜。
谢涵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她仍旧交给了高升。
高升很快便给谢涵一份答案,说是郑氏隔壁的邻居换人了,是从乡下刚搬来的,这位邻居就因为战事紧张时低价买了不少地,如今地价涨了,他把那些地抛了出去,用挣来的银子在府城买了一栋房子做起了城里人。
而郑氏之所以看不上谢泽那位同窗的妹妹,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这位新邻居家里也有一位刚笄年的女子,郑氏有心想托人去求娶,无奈谢泽不答应。
因